一片乱石嶙峋的山坳,扒开枯黄的枝叶和浮土,露出里面黝黑的石头。
跟在程子期后面的棋二伸头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好东西转身走到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这是他的职责。
程子期蹲下身子,伸手拨了拨,疑惑地看着浮土下的石块。
“这是什么?”
陈松抬头扫了一眼四周,见兰启舟他们一行人已经看不见身影。而棋二站在不远处警戒,心中一安,压低声音道:“这是银矿石。”
程子期大惊,错愕地看向陈松,银矿?
他摸了摸石头,迟疑地问道:“银矿不应该是白色的吗,怎么这么黑。”
这也是陈松疑惑的一点,他只能老实地将小朵的话原话复述:“因为含银高,埋在地下久了,氧化。”
程子期蹲下身,细细观看,陈松索性将带来的工具拿出来,开始挖掘。
“你要做什么?”
“挖一块小的,你回去提炼不就知道了。”
程子期有些为难地看向地下的石块:“这东西我不懂啊。”
他总不能拿着石头去找他爹说,爹,你要升官发财了,你治下的山是哥银矿山。
陈松边挖边回答:“没事,小朵说她可以试试。”
程子期感觉自己遇见的是个傻子,他都不会,小朵怎么会?可他看陈松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又有些不肯定了,也许朵儿真的会呢?
不然她买这山做什么?
对呀,她买这山做什么?
这山是朵儿的,被她买下来了,就是说,如果这真是银矿石,那么真正发财的是朵儿啊。她认识银矿,她还会提炼,她为什么不自己偷偷摸摸的来开采?
程子期站起身招手叫棋二过来:“你来挖,挖一两块石头带着,我和陈兄弟说点事情。”
陈松将手中的小镐递给棋二,和程子期走到一边。
“你说,朵儿,不对,花少怎么知道这里有银矿,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山不是已经被她买下来了吗?”
程子期心中有太多的问号,一座银矿石,意为着很多东西。朵儿完全可以隐瞒下来,即使她现在动不了,他相信以她的聪明迟早一天能给这座山给悄悄动了。
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告诉自己就等于交给了父亲,而父亲完全可以拿这个业绩再往上走一走,动一动。
“我也不知道,这个你要问她。”
陈松确实不知道,这座山他进来过无数次,也没发现那石头有什么不同,最多比别的地方黑点。
黑点也不表示就是银矿石,说不定是铁矿呢。不管是什么矿,只要有矿就行,现在陈松怕的是石头里没矿。那样小朵就要失望了,本来她可以靠这件事情改变一下程家对她的态度,说不定没改变反而更差了。
这才是陈松担心的重点,至于山里是什么矿,他真的没什么感觉。
棋二利索地撬下来两块比拳头大些的石头,陈松将石头和手持短镐放进身后的背篓。三个人加快步伐追着兰启舟的方向而去。
整个下午,程子期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定。他们没碰见什么大的猎物,只猎了些野鸡野兔。
回来的路上兰启舟眼珠一转:“陈兄弟,你那背篓太沉了,让武大给你背一会。”
程子期心中一惊,刚想说话,就见陈松大大方方将背篓放了下来,憨厚地笑道:“那麻烦了,道了山下我再背,确实有些沉。”
背篓里放了他们猎的野兔,武大武二手中还各拎了一串野鸡。棋二上前一步顺手接过背篓,我没拿东西我来背。
就这样,背篓上了棋二的肩膀。程子期的心微微一松,又有些莫名的烦躁。
自己这是怎么了?
就算是有银矿,难得六表弟是外人吗?自己为什么要瞒着他?他发现哪怕自己和六表弟从小一起长大,在他知道花小朵就是妹妹朵儿的时候,他的情感还是偏移了。
他不得不承认,在他心里朵儿更重要,起码他维护朵儿而防备起了六表弟就能证明。
到了山脚下,陈松自然地接过背篓,兰启舟一句话也没说。
他不是个傻子,表哥心中有事,他们有事瞒着他。大表哥不说,他也不问,只是心中隐约有些不爽,不知道为什么大表哥会防备起了他。
几个人各怀心思回到了驻地,程子期叫兰启舟一起回房,兰启舟不高兴地摆手:“我累一天了,不想动,那些野鸡野兔给他们下面人打牙祭吧,我去洗洗躺一会。”
程子期知道以兰启舟的聪明,肯定心中有了怀疑,他不能解释,更不能将朵儿置于险地。如果这座山确实是矿山,那么拥有这座山的朵儿就很危险。她将山交给他是正确的,所以自己更要在这件事确定之前,在父亲接手之前将大王庄后山有银矿瞒得紧紧的。
进了屋,棋二贴心地打来热水,给程子期和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