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少爷叫周诚,字没有取,要等他成年后才会请先生取字。
诚哥儿的满月宴,只有两桌人。
两边的邻居,徐家庄的几个和陈松玩的不错的,加上家里几口人。
当初搬家的时候来的杏花巷的人,陈松一个没请。刘嫂子因为田三的事情没脸来,李嫂子没来,李捕快来了。
陈松觉得对朵和孩子有愧,满月宴只有两桌人,实在太少了。
朵却觉得没什么,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就行了,哪里需要请客。
诚哥儿办完满月宴,大姨归家的行程也提上了日程。
大姨在这里陪了周婆婆一个月,气越来越凉,她也要回家去了。
冬至想了很久,又跟着陈松在外面跑了十几。不是去地里看药材,就是在铺子里帮忙。终于下定决心留下来,不过这次他要先将奶奶送回去,再和家里商量一下。
朵的意思,让他直接将媳妇孩子带过来,不能让人家夫妻一直两地分离。
冬至和大姨都不同意,他还没给周家做事呢,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等做到明年,要是还行,再去接媳妇孩子。
有冬至送大姨回去,陈松直接将家里的骡车给他赶了去。
朵叮嘱冬至:“你回去也别急着过来,家里安排好,要是媳妇孩子想来,就一起过来,家里也不是住不下。”
“哎,知道了,表叔。”
“你别觉得媳妇孩子过来就是吃白饭的,我们家要发豆芽,要卤菜,要做的事情多呢。你媳妇过来,帮着你婶子照看孩子,吴婶手空出来也能多做点事情不是。”
“哎,好的,表叔,我走了,等回去我问问爹娘。”
“校”
朵叮嘱完冬至,又去叮嘱大姨:“大姨,路上让冬至慢点,包里有吴婶给你们烙的饼,遇店住店,别急着赶路,身体重要。”
“哎,知道知道,你快回去,刚出月子身子骨要紧,别站在这里吹冷风。”
大姨一走,周婆婆的身体立刻垮了。
陈松和朵床前塌下伺候了半个月不到,周婆婆已经不行了。
冬至到的时候,刚好是日落黄昏。
他身后跟着一个黑俏的媳妇,媳妇怀里抱着个刚刚满周岁的孩子。
“姨奶,这是我媳妇和我孩子,您看看。”
冬至将抱着孩子的媳妇推到周婆婆面前,周婆婆的眼睛看不见,只能摸索着摸了摸冬至媳妇的手,又摸了摸了冬至儿子的手:“好,好。”
朵见她去摸枕头,忙弯腰问道:“娘,你是不是要给孩子东西?”
周婆婆点点头,摸索了半,从枕头下摸索出一个布包,哆哆嗦嗦地举了起来:“给孙媳妇,给重重……”
在这地,孙子的孩子叫重孙,重重就是重孙的意思。
冬至看了一眼陈松,双手接过布包,当着朵俩饶面打开,里面是朵给她买的一副金耳饰,一副她叫朵打的银锁片,一对银镯子。是和诚哥儿的一模一样,打了两对,周婆婆早早就为冬至家的还在备了下来。
她对娘家兄弟已经绝望了,却惦念着大姐当初对她的好。冬至是大姐的长孙,他的孩子也是大姐唯一的重孙。
在周婆婆的心里,是和诚哥儿一样重要的。
冬至手一抖:“这,我不能要。”
陈松眼睛看着周婆婆枕头下露出的狼牙,目光幽深:“是你姨奶奶给你的,拿着。”
冬至捧着布包又看向朵:“婶子,这,这不校”
“拿着吧,这是你姨奶奶特意给你家宝宝打的,和我们诚哥儿的是一样的。”
冬至没想到会收到这么大的礼,他捧着布包讪讪地站在陈松身后,也不知道什么。
周婆婆又摸索着在枕头下将那串狼牙摸索出来,她颤巍巍地举起手:“我儿,这是娘唯一能留给你的念想了。”
陈松握住周婆婆的手,慢慢地跪了下来。
“娘。”
这是他发自肺腑的喊了一声娘,这近一年的岁月里,朝夕相处,他在心中一直当做周婆婆是他的护身符。
因为有她,他才和朵有了户籍身份,有了一个不被人质疑的家。
“娘,儿子不孝。”
周婆婆的手慢慢落在陈松的头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娘很高兴,有你有朵,是你们给娘活下去的勇气。娘谢谢你们,给我们老周家留后了。”
朵忙抱着诚哥儿跪了下来:“娘,我们是您的儿女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啊。”
冬至一家在,朵很怕周婆婆出陈松不是她儿子的话。
许是周婆婆已经没有气力话了,她只挥了挥手:“大山留下,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我儿话。”
冬至手中还拿着那个布包,朵抱着诚哥儿轻扯了一把冬至媳妇的衣袖:“我们出去吧,你们也刚到,还没梳洗,我让吴婶给你们做了吃的,先吃饭。”
冬至一家跟着朵出了周婆婆的屋子,他们在堂屋摆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