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无论古时哪一个朝代,世家的影响力都极其巨大,有时甚至可以威胁到执政者的权威。
在世家的眼里,掌权者姓什么无所谓,谁能保证他们的利益,便会支持谁,否则便联合起来抵制,甚至反抗,直至达到目的为止。
对于世家的使用,以及如何使用,是每个当权者皆躲不开,也回避不了的问题。
虽然明知世家的危害,但却脱离不了,一方面世家出人才,当权者需要有才能的世家子弟辅佐。
另一方面世家垄断田地,人口,经济,当权者需要世家的资助与支持。
麴义听到糜芳问自己对世家的看法,心中明了,这才是其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心念微动,笑问道:“不知子方知吾家世否?”
糜芳听问微微摇头,如实回道:“一向只知将军定居凉州,至于出身却为不知!”
对于糜芳的回答麴义一点也不意外,点头回道:“吾麴氏先祖乃西汉哀帝尚书令鞠谭,因事避祸西平,并改鞠为麴。
吾麴氏近年虽然末落,然在凉州亦算尚可,若细计较,麴某亦可算为世家子,正所谓物分其类,同为世家,焉能有敌意乎?
子方回去,可对汝兄直言,在吾眼中,不分世家平民,只分敌友。
敌者,九世之仇亦可报,友者,必倾心沥胆,两肋插刀,同甘苦,共富贵,绝无食言!”
糜芳武人出身,对麴义前面所说麴氏来历全无兴趣,可最后那几句却为不同,尤其是倾心沥胆,两肋插刀这两句,听得糜芳心中一热。
大丈夫,便当如斯!
糜芳心中激动,看着麴义的眼神都便得火热起来,恭敬回道:“将军放心,吾回徐州,定如实转答兄长,绝不遗漏!”
麴义满意的看着糜芳,问道:“子方尚有疑问乎?”
糜芳摇头回道:“家兄所托两问皆以解答,故无所问也!”
“哈哈哈哈!”麴义没想到糜芳如此诚实,开心大笑,随即说道:“子方直爽,吾甚喜之,然一路辛苦,可先至馆驿休息,待吾晚间设宴,为子方接风,到时吾二人一醉方休!”
糜芳听闻喝酒脸上大喜,拜道:“如此,吾先退去,稍晚再来讨扰将军!”说完起身。
麴义命麴演亲自送糜芳至馆驿,并再三嘱咐不可怠慢。
听到麴义如此看重自己,糜芳心中更喜。
待糜芳离去,麴义对下面几人问道:“不知吾刚才回答可还妥当否?”
崔林轻拂短髯,微笑点头,回道:“甚好!”
成公英亦满脸赞色,说道:“此二问皆非表面之意,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将军所答,甚为得体,至于出题之人能否满意,待糜芳回去便知!”
麴义听完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开口说道:“吾听人言,糜竺不以智长,此二问颇有水平,恐非出自其口!”
孔乾此时开口,说道:“吾曾随恩师至徐州,于宴席之上见过糜竺,此人性情温和,忠厚纯良,可为君子!
然亦如将军所说,虽谈吐不俗,但无远智,今日二问,恐其背后另有高人也!”
听到孙乾的话,麴义问道:“以公佑所见,陶谦手下,可有能出此谋者乎?”
孙乾低头细思,片刻回道:“吾接触日短,对陶谦手下了解不深,未敢妄断,然有一人却令乾印象颇深!”
麴义顿时来了兴趣,追求问道:“不知公佑所言何人耶?”
“有一青年文士,姓陈名登字元龙,乃沛相陈珪之子,深得陶谦信任,乾与之交谈,言语不俗,每每珠玑,极具智慧!”
待孙乾说完,崔林若有所思道:“吾曾听彭埜有言,道糜陈二家,世代之交,莫非糜竺背后之人便是这陈登乎?”
麴义见诸多证据都指向陈登,心中明了,笑道:“若知此事有何难哉,今糜芳在此,吾观此人不擅心机,待晚间设宴,诸公多劝进酒,略一试探便可知也!”
众人听完想到刚才糜芳的表现,皆会心一笑。
晚间,麴义于府中设宴,并将高密城武尽皆叫来作陪,可谓给足糜芳面子。
席间,以王双,麴演,管亥三人为首,频频向糜芳敬酒。
刚开始糜芳还记得兄长来时吩咐,尽量控制,然几杯酒下肚,立即难以自持,来者不拒,畅饮起来。
麴义坐在主位看着糜芳,脸上笑意愈发浓烈。
酒过三巡,麴义对成公英点点头,示意其可以行事,免得一会糜芳醉倒。
成公英也一直再观察糜芳的状态,见其双眼已渐迷离,心中暗笑,端起酒樽走到糜芳近前,说道:“糜先生当真海量,请再饮一杯!”说完举起酒樽示意。
糜芳虽然已经喝多,但却依然知道成公英的身份,见其亲来敬酒,心中高兴,端起酒樽,摇摇晃晃起身,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