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咒还剩两年活头,搁谁身上也会愤怒,刘文泰并不生气,深以为然道:“傅大人先别生气,别人或许不知,但下官猜测,严大人是懂医术之人,否则岂能悟出云南黑药以及替太后瞧好病?还改良耕牛育种。”
傅翰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命是自己的。
“那依你看,本官的病?”
刘文泰叹息一声:“下官看不出来有性命之忧,先给大人开两幅药吧。”
严成锦听说刘文泰去了傅府,不知能不能把傅翰吓退。
早朝的时候,傅翰还上朝,只是偶尔咳嗽,严成锦摸摸掏出了五个人笼嘴,戴上。
两日过去,吃了刘文泰两副药后,傅翰仍不见好转。
天越来越冷了。
路过正阳门时,瞧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一个道士在替人算卦,峨冠修鬓,仙风道骨。
“停轿!”
傅翰走到桌子前,坐下便问:“先生会瞧什么?”
“大人想瞧什么?”
“安康。”
道士闭上眼睛,众人知道,这是与某仙人会面,询问阳寿。
片刻之后,道士睁开眼睛,面露难色:“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大人时日无多,还请尽快准备后事。”
想不到这道士如此直接,傅翰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吐出四字:“满口胡言!”
失魂落魄的坐上了轿子。
回到府中,管家迎了出来:“大人,石山居士请来了。”
傅翰心中一喜,大步朝正堂走去,一个儒衫纶巾的书生见了他,连忙行礼。
“你来帮老夫瞧瞧病,有人说老夫活不了两年。”
汪机伸手搭在傅翰手腕上,皱着眉头:“敢问大人,此话是谁说的?”
“怎么了?”
“说得真准!”
傅翰瞪大眼睛,差点没吓死过去,严成锦那狗东西,竟一语成谶!
石山居士是坊间的神医,治愈无数,名声极好。
他这次终于信了。
“大人好生休养,还是有希望治愈的。”
……
次日一早,天气寒冷。
弘治皇帝体恤百官,特意命早朝推迟半个时辰。
大臣们到左右掖门排队时,红日初升,渐渐变得温暖起来,人群中不时有人传来咳嗽声。
钟鸣了,进入暖和的奉天殿,大臣们抖了抖身子,感受铺天盖地袭来的暖意。
严成锦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准备要散朝的时候,傅翰站出来一步:“臣病不能侍奉,恳请陛下恩准致仕。”
严成锦顿时精神起来。
大臣们也看向傅翰,傅翰当上礼部尚书还不到两年,竟要致仕?
弘治皇帝微微皱眉:“傅爱卿,朕已让刘太医诊断过,说你并不大碍,不要多心了。”
庸医啊……
严成锦忍不住吐槽。
傅翰涕泗横流,眼睛模糊了:“臣又请了石山居士瞧病,陛下或许不知此人,此人是坊间神医,断言臣活不过两年,臣不怪严成锦,反倒要感谢他,恳请陛下准许臣致仕。”
弘治皇帝微微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严成锦这个家伙竟说中了?
石山居士就是汪机,明朝的一位神医。
被李时珍推崇,可见其医术之高,此人竟被傅翰请来京城了?
严成锦陷入沉思之中。
弘治皇帝看傅翰脸色苍白,日渐消瘦,于心不忍:“朕,准了。”
傅翰跪伏在地上,给弘治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出了奉天殿,
严成锦连忙对着傅翰道:“傅大人可否将汪大夫引荐给下官?”
“你要见他做什么?”傅翰回头看了严成锦一眼,没有了先前的敌视。
严成锦如实道:“下官想做个体检。”
“改日吧?”傅翰道。
“别改日了,就今日吧。”
傅翰见他坚持,颔首点头。
傍晚时分,汪机背着药箱来到严府,这是一座很破旧的府邸,没有门牌,四周也无行人可问。
“傅大人说,没有门牌就对了,应该是这家。”
汪机轻轻扣了几下门,只听门里传出:“玉泉丸化虫丸月华丸。”
这是千金方。
听傅大人说,严府进门需要暗语,汪机道:“琼玉散沉香散鸡鸣散?”
“你等等,我也不知对不对,要禀报少爷。”
不一会儿,门开了。
汪机被迎了进去,院子里四处种有蔬菜,还养着鸡羊,穿过院子来到正堂,瞧见一个书生。
“严大人好,傅大人说……让学生来给大人做个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