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宇文赟对王轨动了杀心的时候,此时正在率兵驻守在陈留郡的王轨,其实也对自己的前途感到十分地绝望!
当初宇文甬突然病逝,太子宇文赟名正言顺地坐上了周国皇帝的宝座,王轨心里就已经觉得是大难临头,命不久矣了,因为他知道,宇文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而自己当初却又是极力怂恿宇文甬更换储君,从而让自己彻底地得罪了宇文赟!
后来,当王轨听到宇文赟在登基之后,就马上任命他的心腹亲信郑译为内史上大夫,掌控着皇帝诏书的撰写与宣读,有着极高的权力,于是,王轨就陷入了更加的绝望之中!
现在长安城里面的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都是被自己彻底得罪过的人,这让王轨知道,自己是活不久的了,当初宇文宪被杀,让周国朝廷陷入了极大的争议当中,所以宇文赟也不敢再继续对他这个曾经为周国立下大功的功臣立即下死手,于是王轨便能多活了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多,而新皇帝宇文赟的帝位也越来越稳,威望也越来越高,所以也是时候对自己出手,铲除自己这个曾经主张废除宇文赟储君之位的眼中钉!
于是,王轨就对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将,一脸无奈地诉说道:“当初我在先帝的麾下,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立志要辅助先帝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所以我向先帝提出的一切建议,真实地申述了治国的根本大计,甚至还建议先帝更换储君而不惜得罪了当初的太子,现在的陛下,其实这都是为了让周国变得更加强大!可惜天意弄人,先帝突然驾崩,储君立即登基,唉,今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我其实都已经知道了!”
“唉,王将军,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先帝驾崩,陛下登上帝位,你的死期就已经到了!谁都看得出当今陛下是一个怎样的人,任人唯亲,睚眦必报,当初你劝先帝更换储君,这可是等于要先帝杀了陛下啊,这种可是不共戴天之仇,是不可能轻易化解,一笑泯恩仇的!”副将摇头叹息说道。
“呵呵,所以我才和你说出这番肺腑之言,再不说,估计以后就没机会说咯,我也很快就要去地府继续跟随先帝了!”王轨苦笑说道。
“唉,其实如果王将军真的对自己的前途感到了绝望,那为何不为自己找条后路?既然王将军如此不看好现在的这个陛下,那为何还要为他效力?如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副将隐晦地劝说道。
“我是不看好现在这个陛下,但我却是周国人,是周国的将领,还是要为周国效力啊!陈留郡是周陈两国的交界,旁边就是那个让那些普通的生意人无比向往的贸易圣地,却让我们这些周国将士觉得是龙潭虎穴,感到胆战心惊的徐州城,听说萧四郎虽然是一个阴险狡诈之徒,但是对待自己人却是十分地慷慨和信任,所以如果我要替自己打算,可说是易如反掌!”王轨摇头叹息说道。
“但是忠义的节操,我王轨不敢违背!何况我蒙受先帝的厚恩,怎能因为得罪了当今的陛下,就忘掉所受的恩德,身为周国的将领,我怎能因为怕死,就背叛周国呢!所以我可以在这里等死,希望在千百年之后,后人都可以知道我的忠心!”王轨一脸决然地说道。
自古以来,皇帝之位为什么让无数人如此的向往,就是因为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身为皇帝,如果想要处死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因为如果你想要听一个理由,皇帝舅舅可以给你找来一百个理由!
所以当宇文赟对王轨起了杀心之后,没有迟疑,马上就派内史杜庆信,准备带着皇帝诏书,到陈留郡将王轨赐死!
而内史中大夫元岩为人忠直,所以不肯在这份处死王轨的诏书上签字,并且冒死觐见宇文赟,还脱下了头巾,拼命地在地上叩着响头,直到额头都流出了鲜血,为的就是想恳求宇文赟收回成命,放过王轨这个为周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
宇文赟对元岩的这个冒死进谏,却不为所动,反而觉得这个元岩是在忤逆自己的意思,当上皇帝之后,脾气变得更暴躁的宇文赟十分生气地说道:“你这是在袒护王轨吗?朕要杀他,都要经过你们的批准吗?你是听朕这个周国皇帝的话,还是要听王轨的话?”
“臣不是在偏袒王将军,也不是不听陛下的话,但臣是担心陛下因为错杀忠良,而让天下人都对陛下失去了期望,臣是在听天下百姓的话啊!”元岩一脸诚恳地说道。
“朕是在错失忠良?你在听天下百姓的话?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朕现在要杀王轨,就是在和天下百姓作对,朕不杀王轨就是顺应民意?这个王轨什么时候成为了天下百姓的民意了!他比朕这个皇帝还要有威望哦!”宇文赟大怒地说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觉得,王将军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为周国立下赫赫战功,对周国也是忠心耿耿,先帝对他也是信任有加,现在陛下却无故将他处死,这实在是让人很震惊,毕竟现在周国和陈国还在对峙当中,我们不能做这些自毁长城的事啊!”元岩争辩说道。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