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蛟连忙蹦起来,一下子就窜到了船尾。
果然看见了一条灰黑色的怪鱼在船尾网兜里不停的挣扎,十个身子各种扭动着。身后跟着的王渝光看了何罗鱼一眼,也是叹道:“船上常捕到这何罗鱼,不过黏糊糊的,没什么人敢吃,通常都是丢回海里。但是这何罗鱼真是大啊!”
唐蛟点头附和,这鱿鱼的确挺大的。算上须子怕是有五米了吧,传说中的大王酸浆鱿唐蛟没见过,这条鱿鱼已经是唐蛟见过最大的了。按王渝光的说法,这年头鱿鱼没人吃,否则哪能让它活到这个时候,早就烧烤了。
唐蛟也有些佩服古人的想象力了,一条鱿鱼就能扯出来一条一首十身何罗鱼。按这种联想能力,整个《山海经的奇珍异兽怕是都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原型。
见小厮打开网兜就想把那鱿鱼放回水中,唐蛟连忙去阻止,这可是个好东西,放了可太可惜了。
小厮一脸懵地看着唐蛟,唐蛟看着正在挣扎的鱿鱼,咽了口口水:“这玩意儿在我们老家叫做鱿鱼,怎么做都好吃!这足有一丈半,足够我们一船的人吃个够了!”
唐堂中人,谁不知自家东家的饕餮性子,他说好吃,那就一定是上等的佳肴。
小厮连忙把网兜放回甲板,刚想撒开网兜。
唐蛟忙道:“慢!”
小厮看向唐蛟,那眼神分明在说:是杀是放给个痛快好不好。
王渝光也是满脸不解。
唐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想着吃了,把这等巨物放到甲板,估摸着船都能让它掀了。唐蛟跟王渝光说了一下心里的顾虑,王渝光点点头:“这东西的确是个祸害。那便先杀了吧!”
唐蛟支着下巴,朝鱿鱼努努嘴:“你去杀,一刀子下去刚能破人家的皮。”
王渝光走到船舷边,摇了摇按在船舷边的摇杆:“谁说要用刀杀,这船上可是安着攻城弩的,这还杀不死?”
唐蛟恍然,为防海上流盗,唐堂出海的船均备有攻城弩。
随着摇杆的转动,甲板慢慢打开,一门与鱿鱼一般长的弩炮从甲板底下慢慢升起。王渝光咧开嘴笑了起来,手里的锤子狠狠砸在箭尾,一杆碗口粗的箭带着破风声射了出去……
……
千里之遥的邯郸王城。
尔乃都城万雉,百里周回,九衢交错,三门旁开,层楼疏阁,连栋结阶。峙华爵以表甍,若翔风之将飞,正殿俨其造天,朱棂赫以舒光。盘虬螭之蜿蜒,承雄虹之飞梁。结云阁于南宇,立丛台于少阳。
今日的赵王城不同往日,内外都透着庄严肃穆,透着喜气。
主殿前的青石台阶,一大清早就有内侍擦洗,直擦地能反出人影。殿旁立着的青铜大鼎,点满香料,青烟直冲九霄。台阶下,三丈来宽的红色毛毯顺着邯郸主路一路延到邯郸北城楼。毛毯两侧,每隔三步便立着一金甲力士,手持斧钺金瓜。头顶红色翎子,直竖竖指向苍穹。力士身后挤满了邯郸赵人,一个个都想往前挤,却都不敢靠近力士身后五尺。如此多人,可却没有多少声响,整个邯郸城静悄悄的。
午时三刻,太阳最为强烈。王城点将台响起了一声悠扬的号声,号声正起,远处一号声附和,如此来,号角一直传至北城楼。整个邯郸城都响起了悠扬雄阔的号声。
城外一片冠带。唯有廉颇着了一身甲胄,身侧家眷搀扶着。
城外不知什么时候建了一高台,赵王丹一人端坐高台,银发反出道道光芒。嘴皮子已经干裂了,明明面前就有爵,却仍旧一动不动。
整个赵国能让赵王丹和满朝文武皆在城外候着的只有两人。
一为廉颇。
这二便是抗击匈奴的李牧将军了。
今日,李牧回朝!
又过了一刻钟,城楼号角再起,悠悠传回王宫。李牧来了。
片刻之间,顺着地平线,赵王眼前翻起了阵阵黄沙,却仍旧看不清晰。慢慢的,奔马走近。为首的是一辆双马战车,车上一人驭马,一人在其身后,着玄甲,腰中佩剑,长须飘飘负手而立。
马车后,是十匹枣红踏雪骏马。十名着胡服,背着短弓的兵士紧紧抓着鬃毛,整个人贴在马背上。
十骑一车慢慢接近,赵王已经能看见车上李牧微微扬起的嘴角了。
距高台约莫十丈,只见李牧抬起右手,猛地一握拳。车、马戛然而止,除了扬起的黄沙,再无半分动静。十匹马排成了一条线,在那样的高速下,却没有谁多走一步。
赵武灵王梦想中的胡服骑射,在李牧这得到了最高的体现。
十二名着甲胄的军士抱着酒坛,走到了李牧一行身边。
赵王颤颤巍巍欲站起来,两名内侍想上前搀扶,赵王一甩大袖,怒道:“孤自己来!”
好半天才扶着案台站稳的赵王,高举酒爵:“贺李牧将军回朝!”
整个邯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