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蛟在身上翻了翻,看向乔绿,问到:“有纸笔吗?”
乔绿苦笑道:“爷,唐堂这纸常人哪有啊!”
唐蛟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欠妥当了,一方面又希望民智开化;一方面又掐着纸不愿意卖。总想着若是各国都强大了,那会给政儿日后统一带去麻烦。
日后还是要跟几位管事好好商讨一下,这纸到底该如何处理。
乔绿见唐蛟不说话,一狠心从里衣撕下了一块布条。这可都是上好的绸子啊!又从怀里摸出一根管子,和布条一起双手递上。
唐蛟接过管子,看着顶上“唐”字纹路,果然是唐堂出品的便携毛笔,檀木笔管,居然还是最好的那款,一支百金。
唐蛟撇了一眼乔绿,这胖子赚了不少金啊!拧开刻了螺纹的笔盖,笔走龙蛇,三两下就写好了欠条。
乔绿看着,突然问道:“爷,不需要留个印鉴吗?”
唐蛟把布条递给乔绿,笑道:“草书写的,外人不认识,自然模仿不了,这印鉴就免了吧!”
乔绿不知道草书是什么,接过一看,嗯!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当真是好字。歪歪扭扭几条线,一个字都识不得。
……
见二人一走,王渝曦拽住唐蛟的手,赶紧走进宅子内。看那着急的模样,要不是还担心着唐蛟的腿,王渝曦说不定还能再快几分。
进了院子,王渝曦探出头在门外仔细望了一圈,见门口没有什么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人。王渝曦赶紧把门关上,三两步走到不明所以的唐蛟身边,白了唐蛟一眼:“这么大个人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懂吗?”
唐蛟看了看手里的荷包,感情这小丫头是担心这个啊!看着看着,却突然感觉手机一轻,原来是被王渝曦跳起来夺了过去。
低头看去,王渝曦蹲在地上。直接把荷包里的金全倒在了地上。用手一颗一颗地拨弄着,拨弄出来一颗就捡起来一颗。
用食指轻轻一弹那铜质币的边缘,币整个颤动了起来,王渝曦把金放在耳边,听着那嗡嗡声,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番动作,唐蛟越看越眼熟。总觉得似曾相识。
好嘛,这活脱脱的就是个小卓邧啊。卓邧每次见到大笔钱财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模样吗。
把金全部数完,王渝曦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一百六十二……怎么才一百六十二?”
念叨着,猛地蹦了起来,似强压着怒火,双眼圆睁看着唐蛟:“你个败家子儿啊!你有没有脑子啊!”
唐蛟被这话骂懵了,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明所以。
王渝曦指着地上散落的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瘸子哥哥,这里只有一百六十二金啊!就算加上刚刚给里长的金,也不过才一百六十八。你居然答应还他五百金?”
唐蛟这才明白这王渝曦是为何懊恼,摸着鼻侧不敢作声。
“啊啊啊啊啊,一石栗子才赚五金啊。您这……”但王渝曦也知道,覆水难收,总不可能再催着瘸子哥哥去把欠条讨回来,丢人不说,这名声也不好听啊。无奈地垂下了脑袋。
王渝曦踱着小小的步子在院里来回走着,走着,哀怨长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在唐蛟不解的眼神中,王渝曦走到墙边菜畦,拎起铲子低着头走来走去,满脸凝重,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干嘛呢?”唐蛟问道。
王渝曦跺跺脚,踩了踩地:“我看看哪块地比较好挖。”
“挖地干嘛?”
王渝曦如看傻子一般看着唐蛟:“自然是把这金埋起来啊,拿着它干什么?”
唐蛟脱口而出:“花啊!”
王渝曦找好了地,一铲子便刨了下去:“一百多金啊!你不藏起来,难道全花了?”
唐蛟也不明白这个年头的人都是怎么想的,明明食不饱、穿不暖。手里有了钱,第一时间不把他用于改善自己的生活,一个个往地里埋、往猪圈牛圈里藏。唐堂盘点的时候,总能看见粘着猪屎、生了绿锈的金,看得人直倒胃口。
虽说唐堂也放了不少金,那的确是钱没地方花了。这年头若是购置房产地皮,那就是个傻子,说不准哪天那地就让战火给毁了。没办法,多的金只能放着,供玄堂需要的时候化了取铜用。
唐蛟走到王渝曦身边,似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土坑,说道:“记住,多刨几个坑,这金公母一对,放在一个坑里。或者一公配多母,但最多三个,可别太多了。要不然容易伤着公金。”
王渝曦真觉得自己这瘸子哥哥,不仅伤着腿了,这头也不大灵光了,道:“哥哥你不帮我挖坑,倒在你说什么公母?真傻了不成?”说罢还伸手探了探唐蛟的额头。
唐蛟也没拦着,继续说:“这金啊,分公母,一对儿一对儿放下去,让他们交配产仔。子生孙、孙生子、子又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尽。这样就有花不完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