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唐蛟正用骨针给自己做着鞋,突然感觉一阵心神不宁,指尖让骨针扎破。赶紧把手放在嘴里吮吸着,直愣愣出了神。
……
胡坊,唐府。
大堂里摆了两张大圆桌,供一大家子吃饭。
一张桌子,赵菡、秦沐蓉、穆娜、巴丝玛度、廉颇的三个儿子:符、雄、杰以及孙辈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些小辈坐在下座。廉颇、夫人廉云氏还有李牧三位长辈坐在上座。
另一张桌子空无一人。
廉颇可对这个干闺女太满意了。自己一家子也不知惹了哪路神仙,自己生了仨儿子也就算了。仨儿子又挨个生了对儿双胞胎硬是一个闺女都没有。这个孙儿的名字直接取了《无衣中的词,虽然是秦风,但这曲风颇对老廉的胃口。
虽然男丁兴旺是个好事,但老廉总想着要一个孙女,怎么也得中和一下家里阳气。要不然看着这一群糙汉子心里头来气。
老廉家的血脉也真是,这一群汉子跟廉颇完全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虎背熊腰,尺汉子,胡髭满面。深夜出门,完全能止小儿啼哭。
临老临老有了个闺女。本来将门没讲什么礼节,可这丫头早晚都乘车去府里参拜。也算是让自己这冷落的门庭多了些人味儿。将门虎女,拿笤帚轰自己出门算什么。
桌上摆着好菜好酒,可却没人动筴。赵菡和秦沐蓉满脸愁容,廉颇家的一群糙汉子早已推杯换盏喝了个半醉,此时闻着这唐堂特制的烈酒连连吞口水,但谁也没敢再动桌上的酒杯。
老大廉符右手手背两道红印子,估摸着是想再喝上两口,让谁敲了一筴。
……
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家书抵万金,唐蛟的家书终于到了唐府。众人皆是喜出望外,一个个又哭又笑不知说什么好。
赵政终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这段时间的赵政根本就不像个孩子,一整天都在书房待着,企图用无尽的知识关闭自己的心扉,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任何事情。
赵菡见这孩子总算肯自主地从书房里出来,赶紧让这孩子出去逛两圈。赵政本不愿意,但听赵菡提到胡玲耶,突然想到这段时间对自己这个朋友倍加冷落,原来心神不宁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放下了这个担子,赵政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阵不安,生怕丢了这个朋友,打了个招呼,一溜烟就窜了出去。
赵菡又让穆娜去备一些好酒好菜,秦沐蓉这些日子没进什么肉食,这得赶紧吃个够。顺便让巴丝玛去把廉老将军、卓邧请过来。
人请过来了,廉颇一大家子都请过来了还顺带了个李牧。卓邧在唐堂陪着老父母吃饭,就不过来了,但也让送来了十几坛子唐堂自己酿的好酒。
酒倒上了,廉颇带来的牛肉也炖了满满一锅。
本来想再炖些红烧肉,但买肉的黑面郎穆娜怎么也寻不着,只得作罢。
一大群汉子围着桌子,从晌午喝到了酉时,酒壶满了又空、空了又满。可赵政一直没回来。
起初还不在意,以为赵政跟胡玲耶玩疯了。但方才胡玲耶闻着菜香,蹦蹦跳跳过来寻赵政。众人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姬叔连忙唤上唐国柱,再点了五玄甲,出门寻人去了。
廉符那时还没生啥眼力见儿,仍旧端着酒杯,大着舌头嚷着:“喝啊!继续喝啊!”
廉颇红着脸拿起筷子对着廉符手背狠狠敲了下去,这才消停。
……
又等了一个时辰,原先出去的七人喘着粗气推开了府门,赵菡和秦沐蓉赶紧迎了上去:“怎么样?寻到没?”
几人无言径直向院内走去,唐国柱从井里拎起一桶水,几个大汉捧着水喝了个痛快。
赵菡从府门探出头去,四处望了望,什么也没见着。忙回头询问:“到底怎么样!说话啊!”
姬叔喝了几口凉水,脑袋往上蒸着热气,又喘了几口气:“兄弟们几个跑遍了整个胡坊,玄甲弟兄们也挨家挨户翻墙潜进去看过了。都没寻到!一会儿再叫上几个人,我们从北向南寻过去!”
赵菡一听寻不到人,愣了半晌,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一旁的秦沐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赵菡深吸口气,推开了秦沐蓉的胳膊,强打起笑意。扯了扯嘴角,对几个满脑汗气的汉子笑着说道:“急什么,那死孩子说不定上哪玩疯了。大家伙先吃饭吧,吃饱了再说。一会儿菜都凉了!”
话是那么说,但熟悉赵政的人哪个敢信。那孩子什么时候让家人为他担心过。
秦沐蓉再向前一步,再搀住了赵菡,也是对姬叔等人说道:“是啊是啊,先吃饭,吃完饭再一起找。”
穆娜和巴丝玛连忙端起案,把桌上的菜一个个往下撤,端去厨房。李牧喝不惯这凉酒,也端了一壶酒下去温了。
玄甲围坐在一旁的空桌边,一个个直挺挺地坐着。直至唐国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