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直接进了大王城。巡逻的府兵本想上前盘问,却见为首者是廉颇和李牧两位将军,连忙绕道而行。
李牧见这般模样,心头隐隐叫苦。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有多少大臣会在赵王面前弹劾自己。
虽然廉颇近几年不得重用,兵权被夺。但早些年那不讲理的滚刀肉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见这老匹夫带了一大帮人在这大王城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
明明是大白天,两侧的府邸直接关上了府门。深恐自己什么地方惹怒了这老东西,他可不讲什么道理。
偏偏这老东西每次还做出一副为你好的模样,说话做事都能找出理由来。就好像你正饿的时候,让人生生灌下去一肚子屎。吃下去也恶心,吐出来也恶心,但偏偏你还吃饱了。那喂你些屎的人还在你面前蹦哒:诶,吃饱了吧!看我对你好吧!
你说这气不气!
若不是廉颇这种脾气,一个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怎么可能四处树敌?赵王一上位就忍不住慢慢削减他的军权。不就是害怕这老东西手里有点军权,屁股就翘到天上去。巴不得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哕出来,让每个人都看看,我老廉肚子里到底有多少斤两!
前些年触龙家舒祺不过打骂下人的时候,嗓门大了一些,这老东西直接就进了人家府邸,从舒祺手里抢过鞭子,按着那孩子就是一顿抽。
事后,那老匹夫不过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看不得那小孩儿如此顽劣,对下人下手太重。触龙还带了重礼,上门感谢廉颇的管教之恩。
见那些人在庐陵君府停了下来,观者都窃窃私语,不知这庐陵君府里又有谁惹到这老匹夫了。
这庐陵君府人也知晓了这老匹夫带着兵甲在路上闲逛,无论正门侧门均是紧闭。门口挂上了谢客的木牌。
廉颇看着眼前的府门,突然感觉年老腐朽的身躯又灌入了无尽的力气,好像又找回了当年四处找茬……不对,四处教育人的感觉。
李牧刚欲上前叫门,廉颇伸手一拦。嘿嘿一笑:“老子找人麻烦,何曾有过叫门的习惯。”
李牧目瞪口呆,不知如何作答。却看那廉颇朝身后的黑甲兵道:“娃娃们,你们身后那重矛,插着尾翼,应该是用于抛射的吧!五柄重矛,三柄有刃。那两柄前头钝圆的,应该是用来破甲破盾的吧!”
第一大队大队长王五力闻言,上前行礼道:“老将军好眼力!”
廉颇挥挥手:“老子不喜欢听这些奉承话!来,看见这扇门没?给老子轰,我不相信你们六十柄钝头的重矛还砸不开这门!”话里透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老将军,这……”王五力闻言,虽然也觉得心头仿佛燃起了火焰。但实在有些迟疑,这破了府门,可就不是一般事儿了。
莫说打脸,这是把脸撕下来放地上踩啊!这庐陵君可是当今赵王的亲兄弟啊!砸人府门,如同夺人妻女啊!
后头的秦沐蓉和赵菡也傻眼了,一般情况下来说,不应该是把门敲开,说说自己想进门看看。若是允许,好声好气的进去,若是不许,再以武力威胁。
这一上来就破门,是不是来的太嚣张了!
廉颇大喝:“这事儿是老子占理。他绑了老子的孙辈!你们怕什么,砸!”
这群玄甲基本上都是出身黔首,见眼下能砸了庐陵君的门,早就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了。只不过都在担心后果罢了。
见老将军再三要求,秦沐蓉也向他们无奈挥手,也不再多说。都从背下取下破甲矛。
这矛长三尺,铁头长一尺,木杆被漆成黑色。尾部装了三节铁翼,还留有螺口,可以将两柄短矛连成一杆长矛,用于近战。
但说实话,大队长王五力还真看不起这木门,虽然极尽华贵,但中看不中用,一看就是个草包货色。
王五力举起短矛,向身后的玄甲下令:“十人一组,一二小队,目标以左侧门环为中心,半斤两尺,抛射!”
话音刚落,那十支短矛一齐射了出去,直接就将那门击了一个大洞。
听着破门声,廉颇满脸痛快。
这声音也惊动了不少人,不知道多少人从门缝里看着这一切,暗自咋舌,这庐陵君又怎么招惹这个泼皮了?
庐陵君府内也传来一声怒吼:“住手!老东西!我府何处招惹你了!”
哪有人听他的话,又是连连抛出二十杆短矛。
这扇从赵何赐府时就竖在这的门,终究还是碎了一地。
廉颇看得一脸舒爽,这些日子的门前冷落,可把这老头子憋屈坏了。总算是找了个机会把这股气发了出来!
李牧已经不忍心看了,背过身去。他突然觉得今天带上这个老匹夫就是个最大的错误!
闻讯而来的赵恍看得目呲欲裂,几欲吐血,看着廉颇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他直接忽视了一旁的李牧,那一直都是温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