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久,唐蛟突然注意到桌子上摆的莲蕊壶,旁边附了一对儿品茗闻香杯。全是由紫砂造,工艺不算娴熟,小小浅浅也显得几分精致。
那杯中杯沿水气均未消,明显刘晓晴刚用过不久。
唐蛟似乎隐隐闻见了那茶香,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嘴唇连连抖动了几下,眼珠子都好像变绿了,指着那茶壶,看向刘晓晴:“这这这这……这是茶?”
刘晓晴看着唐蛟,点了点头。
唐蛟得到肯定的答复,一把提起茶壶。
还管什么闻香杯、管什么茶满欺客、也管不得这杯子刘晓晴使过,直接倒了满杯。
茶壶口是歪的,断水也不利索,撒出来了不少。茶已经凉透了,茶汤也略微有些浑浊。
唐蛟毫不在意,一饮而尽。
茶汤苦味略重,还带着丝丝糊味,实在算不得什么好茶。但唐蛟还是跟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认真的感受着口腔里的茶香气。
刘晓晴红着脸看着唐蛟,那是自己的杯子啊!还没洗呢!
嘴里朝唐蛟说道:“老师,我没炒过几次茶,这个茶好像有点糊了。茶壶茶杯也是我自己做的,也好像没怎么做好。那闻香杯本来应该用瓷的,但现在的釉体都太薄了,不太好用……”
好不容易喝上茶了,唐蛟哪还嫌这嫌那的,睁开眼又连连倒了几杯。
他可想死这口茶了。飞机上的确有茶包,但那没两年就喝光了,自己又不会炒茶。
现在虽然有茶了,但还不是主流的饮品。主流饮品为六清:水、浆、醴、凉、医、酏。
浆是一种微微发酸的酒,酒里加米汤发酵后,再加酸梅。一股子馊味儿。
醴是用米发酵成的一种薄酒,曲少米多。也是唯一一种唐蛟喜欢喝的饮品。跟家乡的特产醪糟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味道,只不过酒精度数微微高了一些。
凉即糗饭加水及冰制成的冷饮——也就是不新鲜的、结块的粥,再加冷水和冰。唐蛟喝一次拉一次肚子。
医是粥里加高度酒,经过发酵。
酏是粥里加低度酒,发酵时间比医短。
这个年头的茶,唐蛟也实在喝不下去。现在根本就不兴炒茶,烘干了,磨成粉,直接就丢鼎里头煮。
绿油油、稠稠的一碗,倒出来还拉丝,看着就下不去口。光这样就算了,还往里头加橘皮、猪油、香料、栗子、核桃仁……手里有什么就放什么。条件好的,切点猪肉下去煮的,也有。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碗怪味的粥。
所以都不叫喝茶,而是吃茶。
……
唐蛟把这一壶茶喝的干干净净,有些不解地看向刘晓晴:“你一个大学生。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刘晓晴取了一张抹布,把唐蛟撒出来的茶汤细细擦了一遍,听唐蛟发问,嘴里应道:“厨房的那些东西,是因为我家里是开酒店的。寒暑假勤工俭学,没少往后厨跑,见多了,就都懂了。”
唐蛟指了指茶壶:“那这个呢?”
刘晓晴把抹布搭回架子上,坐回桌子边上:“平时想做点兼职,就做了个up主。穿着汉服弄点家常菜、做些小手工,赚点零花钱嘛。”说完,刘晓晴撩了一下衣服下摆:“穿多了汉服,怎么都想不到真就到这个年代了,这衣服一点都不舒服,走路都不方便!”
唐蛟闻言,点了点头:“这个是真的,这些衣服穿着真的不方便。”猛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指着茶壶向刘晓晴问道:“酿大酱、炒茶这叫做家常菜?烧茶壶这个叫小手工?”惊诧之下,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刘晓晴嘻嘻一笑:“有人喜欢,这不是给的钱多嘛。就网上找教程去学了呗。再说,教授你这造纸什么的,我可是学不来。”
唐蛟笑了笑,手摸到脸上杂乱的胡子,看向刘晓晴:“你这有没有剪子,能不能给我把头发胡子理一下。”
刘晓晴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向梳妆台从梳妆台上取了一把剪子,和一柄眉刀,摆在桌子上。又去衣柜里随意扯了一件衣裳,披在了唐蛟身上。
唐蛟看着这架势,还真有几分样子。
“教授,剪个什么模样?”
唐蛟闭上眼睛,靠在凳子上:“胡子全刮了,头发就板寸吧。长了,实在不自在。”
刘晓晴应了一声好,拿着剪子就把长发先整片整片地剪下。
感受着轻了不少的头,唐蛟说道:“晓晴,身处这个乱世。你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自己,我们的家人,真正安全的活下去。”
刘晓晴剪下一把头发,开口道:“权倾天下?”
唐蛟头直直地杵着,晃都不敢晃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出来了阴阳头。
嘴里说到:“权利我的确想要。不是想享受那高高在上的感觉,而是在这个年头的确能得到许多便利。但那都是政儿登基以后了,我可没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