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一拳下去,战马似是喘不上气,忽然剧烈喘了起来,接着便前腿一软。
此处是马的肺部与支气管的交界处。此拳不重,完全是凭借凤眼拳的那一股子透劲。平常受这一击,凭马的皮糙肉厚基本上不会有感觉。可此时正剧烈奔跑,受此一击,肌肉一紧张,刺激到了肺部,呼吸不畅,四肢无力。
在这种高速行进下,战马腿软失足,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
战马两条前腿跪了下去,随着希律律一声马嘶。双腿重重磕在地上,激起了地上的积雪。
咔擦一声,两条前腿应声而断,尖锐的断端直接从腿弯处扎出来半截,露出白森森的骨渣子。鲜红滚烫的热血洒了满地,蒸腾起袅袅热气。又在冰冷的雪地中迅速地冷了下去。
为了尽可能的逼真。李牧没有事先做任何防备,直接就从马背上被甩了出去。在空中抱住了头,弓起了背,尽可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按李牧的身手,他本想顺势在地上滚上一圈,仅仅把腿给跌伤就好,没成想那将落的雪地上露出了一块灰黑色的……
石头!
这么深的雪,这石头能露出一截,可想而知这底下究竟有多大一块。
李牧在空中见到,大惊失色。可人已经在半空中了,没有办法借力,背部直接砸了上去。
“他娘的!完了!”
李牧心中大骂。紧接着一阵巨力从背后钻了进去,直冲胸前。胸口一闷,喉头一股子鲜甜,双眼一黑。一大口鲜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摔倒在一边的战马,虽然不知道主人突然打自己干什么。但看主人这般模样,右前腿一伸,就想把自己支起来。但双腿受创,哪还用得上劲,微微颤了颤,整个身体又无力的砸在了地上。
战马仰着头,朝着李牧悲鸣了一声,强忍着痛,用双膝支着身子,两条后腿推动着身体往李牧那边一点点挪了过去。
身后长长的拖行血迹在雪地中显得格外刺眼。
后方的内侍大惊,忙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扶起李牧,口中道:“将军?将军?”
李牧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前一阵阵发黑。靠在内侍的胳膊上,喉头一甜,又吐出了一口血。
那血红的发黑,还带着一团团的蕈状血沫子。李牧看去,自知是伤到了肺腑深处。
不禁苦笑了一下,这坏人当真做不得。这击打了一下战马的肺子,就把自己的肺伤成这样。
见李牧吐血,内侍气急,扭头看向那匹慢慢往这边挪的战马,嘴里大骂道:“你个不长眼的畜牲!缺你吃喝了吗?你个软脚马,看把将军伤成了什么样?这又来表劳什子的衷心,咱家了了你性命!”
说罢,扭头四处一寻,想取一块石头,把那痛失前蹄的战马砸个头颅炸裂、脑浆四溢。
李牧把内侍的手往下一压,忍住胸口疼痛,强笑道:“它并非有意,当初与我在匈奴战场也曾立下赫赫战功,又何必如此?只是这伤了肺腑,我恐怕无法去见王,无法应燕国之战了。”
内侍神色一滞,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再低头看了一眼李牧痛苦的神色,内侍也是强笑了一下:“李将军不必担心,我赵国人才济济,自有人去应战。李将军只管安心养病便是。”
说着,内侍深深叹了一口气:“委屈李将军在这先待一会儿,小人这就去贵府找人来接将军!”
说罢,内侍把外头披着的厚衣脱下,垫在了地上。看着又摇了摇头,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全垫在了地上。仅仅留着一件贴身的底衣。
李将军可是英雄,屈身睡在这冰天雪地中便已经是天大的委屈了,又怎么能再挨冻。
再者,这李将军不嫌弃自己体臭,还想留自己喝酒。就这情谊,也得报答。
内侍这般想到。
李牧见状,刚欲阻止,就见内侍又行了一礼:“将军再推辞,我就当将军是嫌弃我身子骨肮脏龌龊!”
话都说道这了,李牧还能说什么?
躺在软和的衣服上,摸着蹭过来的战马的头,李牧看着天,任凭雪花飘落在额上、睫毛上、脸上……
……
“什么?李牧落马重伤?”赵王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又无力地跌回了王座,“这真是天要亡我不成?”
那内侍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赵王,浑身抖若筛糠,嘴里说道:“是的,奴亲眼见到将军从马背上跌了出去,摔落在石头上,连吐了好几口血。医者说是伤到了肺腑,莫说带兵打仗,百日内都无法下床。”
堂下百官一阵切切私语,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挥之不去的愁容。
“百日……百日……”赵王口中喃喃念叨着,越说越是绝望。燕国约战只剩十五日,哪还有百日的机会。
“下去吧下去吧!”赵王朝着那内侍无力地挥了挥手。
他觉得自己这赵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