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
女子密探叹息一声,担忧道:“现在如何是好,王妃落入北方蛮子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男子密探轻笑一声:“没那么糟糕,出动四位首领,并让他们联合伏击王妃,蛮子们必然知晓王妃的特异之处。
“那么,最想得到王妃的是谁?”
女子密探恍然道:“青颜部的那位首领。”
男人藏于兜帽里的脑袋动了动,似在点头,说道:“所以,他们会先带王妃回北方,或平分灵蕴,或被许诺了巨大的好处,总之,在那位青颜部首领没有参与前,王妃是安全的。”
女子密探赞同他的看法,试探道:“那现在,只有通知淮王殿下,封锁北方边境,于江州和楚州境内,全力搜捕汤山君四人,夺回王妃?”
男人没有点头,也没反对,说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有!主办官许七安没有离京,而是秘密北上,至于去了何处,杨砚声称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必定有特殊的联络方式。”
“何以见得?”男子密探反问。
“许七安奉命调查血屠三千里案,他害怕得罪淮王殿下,更害怕被监视,因此,把使团当做幌子,暗中调查是正确选择。一个断案如神,心思缜密的天才,有这样的应对是正常的,否则才不合理。”
女子密探继续道:“而且,使团内部关系不睦,三司官员和打更人互相看不惯,使团对他来说,其实用处不大,留下来反而可能会受三司官员的钳制。”
男人摸了摸透着淡青色的下巴,指尖触及坚硬的短须,沉吟道:“不要小瞧这些文官,也许是在演戏。”
“但如果你知道许七安曾经在午门外拦住文武百官,并作诗嘲讽他们,你就不会这么认为。”女子密探道。
顿了顿,她补充道:“魏渊知道王妃北行,蛮族的事,是否与他有关?”
男人嗤笑一声:“你别问我,魏青衣的心思,我们猜不透。但不能不防,嗯,把许七安的画像散布出去,一旦发现,严密监视。使团那边,重点监视杨砚的行动。至于三司文官,看着办吧。”
...........
第二天清晨,盖着许七安袍子的王妃从崖洞里醒来,看见许七安蹲在崖洞口,捧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铜盆,整个人浸在盆里。
王妃心里还气着,抱着膝盖看他发神经,一看就是一刻钟。
然后,这个男人背过身去,悄悄在脸上揉捏,许久之后才转过脸来。
“啊!”
王妃尖叫一声,受惊的兔子似的往后蜷缩,睁大灵动眸子,指着他,颤声道:“你你你.......许二郎?”
见鬼了吧?
这个男人她见过,正是许七安的堂弟许二郎,可是许家二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惊小怪......”许七安得意的哼哼两声:“这是我的变脸绝活,就算是修为再高的武夫,也看不出我的易容。”
说话间,他把铜盆里的药水倒掉。
“你变成你家堂弟作甚?”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妃心里顿时踏实,狐疑的看着他。
这女人真的没啥脑子啊,可能是一个人在淮王府耀武扬威习惯了,没人跟她搞宅斗,就像婶婶一样........许七安没好气道:
“你是不是傻?我能顶着许七安的脸进城吗?这是最基本的反侦察意识。”
反什么?王妃也没听懂,撇撇嘴:“我饿了。”
“粥煮好了,外头有一只刚打的山鸡,去把修理、清洗一下,然后烤了。”许七安吩咐道。
“噢!”王妃乖乖的出去了。
这段时间里,她学会了修理猎物,并烤熟,一整套流程,这当然是许七安要求的。王妃也习惯被他欺负了,毕竟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然,王妃也是蔫儿坏的女人,她从不正面顶撞许七安,往往私底下报复。
比如趁他洗澡的时候,把他衣服藏起来,让他在水里无能狂怒。
又比如把叶片上沾染的鸟粪涂到猎物上,然后烤了给他吃。
最近她寻思着要在烤好的猎物上吐口水。
每次付出的代价就是夜里被迫听他讲鬼故事,晚上不敢睡,吓的差点哭出来。或者就是一整天没饭吃,还得长途跋涉。
晚上睡着睡着,口水就从嘴里流下来。
好半天,鸡烤好了,吐了好一会儿口水的王妃阴险的笑一下,把烤好的鸡搁在一旁,回头朝着崖洞喊道:
“鸡烤好啦,我喝粥。”
许七安吃肉,王妃喝粥,这是两人最近培养出的默契,准确的说,是互相伤害后的后遗症。
许七安很生气,所以不高兴让她吃肉,王妃也不高兴他不让自己吃肉,使劲的报复。
恶性循环。
顶着许二郎脸庞的许大郎从崖洞里走出来,坐在篝火边,道:“我们今天黄昏前,就能抵达三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