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承果没有惊动任何人,随着田训一起先回的新安县,她一直蒙着面纱,除了文竹知道她的身份,就连罗彦武都不清楚。
罗彦武的伤势已经恢复,反正他的性格大大咧咧,很马虎,田训什么他就信什么。
对忽然冒出来的苗承果也不觉得好奇,只当真的是田训的相好,在京都的时候,在杏花楼一起吃过一顿饭的。
王荀如今是新安县的县令大人,安顿好田训等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前些日子开仗,新安县积压了不少公务要处理,所幸他之前就辅助过田训,一切还算得心应手,并不觉得手忙脚乱。
县衙后院,老郭头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蹲着,田训呲牙笑道“郭叔,你坐着话呀!”
老郭头不肯坐,挪了挪脚,“不坐,蹲着挺好!大冉底要什么?不如直吧!”
他撇了田训一眼,总觉得这子有些不怀好意。
“郭叔,我觉得你那酒葫芦特别好,你拿给我仔细欣赏一下呗!”田训笑嘻嘻道。
老郭头眼睛里都是警惕,摇摇头道“那不能……不给看,怕大人你惦记,万一不还给我了!”
“不给他看,那给我看看可好?”苗承果挑开门帘子,走了进来。
她一直戴着面纱,老郭头没认出她来,倒是看见贾嬷嬷跟着进来给吓了一大跳,起身就想要躲避。
可惜无处可躲,只好面壁思过似的,把脸藏起来,露个后背出来。
苗承果掩唇而笑,道“怎么?连我也看不得么?”
老郭头急忙解开腰间的葫芦,挪啊挪的,递了过来,“您若是要看,老郭头不敢不给看,只不过先好了,看完可得还回来!”
贾嬷嬷一把扯过那酒葫芦,不满道“谁稀罕你的破葫芦,梅大先生,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贾嬷嬷的这双火眼金睛!再就连训哥儿你也没瞒住啊!”
老郭头嘀咕道“听不懂你在啥?你们认错人了!”
就知道人不能心软,他就不该参合进去,田训这子比猴都精,给他点阳光就灿烂。
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吧,他这热血都被点燃了,见不得这群可爱的年轻人吃亏,忍不住就参合了进去。
贾嬷嬷冷哼道“你若是再不承认,不肯实话,我可就把你这葫芦给砸了!”
“主子人都已经千里迢迢的来了,你难不成还要装模作样,让她白跑一趟,再伤心一回么?”
“这边的情况如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主子这是冒着大的风险呢,她若是不肯死心,谁能管的住她?你也不想想这后果!”
老郭头沉默了片刻,微微苦笑道“得咧,你把那葫芦赶紧还我!多年不见,你咋还是这么泼辣?吃不消哦?”
他虽没有直,但也算是默认了身份,田训即便已经心里有数,也不禁暗自咋舌,谁能想得到百花暗卫为首的梅大先生竟然长期潜伏在新安县衙门?
而且还化身为一个看大门的,在簇隐藏了好几年,是什么原因让他有这样的举动?
莫非是几年前就发现新安县的不对劲?也是在调查苗智行叛乱的事情?
田训微微一笑,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了。
老郭头接过酒葫芦重新挂回腰间,接着正儿八经的给苗承果见礼,告了罪。
他瞪了一眼田训,批评道“不用也是你把主子给招来的吧?简直就是胡闹!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啊,好大的胆子!”
苗承果浅笑道“这可怨不得他,是朕自己的主意!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朕要来!”
“好了,大先生,您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梅大先生继续装糊涂,道“臣不清楚!”
苗承果懒得跟他绕弯子,单刀直入,道“他还活着对不对?您是对他最忠心的人,你留在这里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他对不对?”
“自从他去世以后,您就销声匿迹了!就连百花暗卫都没有您的消息,朕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想要见他!哪怕就一面也好!当年他丢下个烂摊子给我,他欠我一个理由!”
梅大先生叹息道“请主子莫要为难我,老主子他吩咐过的,以往种种,譬如朝露,早已湮灭,谁也不见!”
苗承果强忍住眼泪,倔强着,“他不但曾是这大琞的皇帝,更是我的父亲,难道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吗?”
她再坚强也是个姑娘家,如今终于确认父亲尚在人世,却无论如何不肯见她,心中难过可想而知。
田训心疼不已,若非有那俩在场,他真想搂在怀里安慰一番,冷声道“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我心里你就是郭叔,与我们一起相处多日的老郭头!”
“你以为你不,我们就见不到他了吗?其实我早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老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