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兵马在林忠的带领下疾驰出营,并非是直接前往东边,而是向着南方而去,在身后溅起飞扬尘土,
与此同时,沈阳城中,一个身着浅褐色绵衫,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形色匆匆,敲开了沈阳城游击将军马奇的府门。
马府下人看到中年文士的样子后,并未进去通报,而是直接侧身将文士让进府中,带领其穿廊过厅,最后停在了马奇的书房门口。
站在房门口,下人微微躬身,向着门内报道:“大人,刘先生到了!”
屋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
那下人听到准许的命令,抬手将门推开,回头看了刘先生一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后转身离去。刘先生并不去看那下人,直接迈步进入。
书房之内原本就有两人,坐在书桌后面的身材健硕,胡须浓重的那位,就是沈阳城游击将军,兼城郡副参将马奇,另外马奇身边还站着一位看样子有五六十年岁的老者,头发花白,身材有些佝偻,身着绿色长衫。
待那文士进入房间,马奇率先开口:“出发了?”
此问题没头没尾,但是那文士听到后却点了点头,同时开口道:“从右卫前锋营出发的,据在下得到的消息,所带人马不过十五之数,出发不过一刻钟,此时应该已经渡过浑河,在前往白塔铺的路上了。在那里与熊廷弼会合,然后才前往抚顺。”
马奇听后,身子向后一倾,靠在花梨木椅子上,双眼微闭,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看马奇不再问话,那文士也不再开口,肃立一边,好似入定一般。
一时间,房间内三人都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凝重。
大约一刻钟之后,那位五十多岁的老者率先开口道:“大人,此事甚急!不能再犹豫了,再不向贝勒报信,等那熊蛮子去抚顺一个来回,就来不及了!”
听到老者的话,马奇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看了老者一眼,缓缓说到:“王师爷,此时局面还不明朗!”
老者见马奇依然未下定决心,一脸痛心疾首,语气恳切道:“大人,你难道还没有看清熊廷弼的面目吗?熊贼经略辽东不过半载,军中多少宿将被他打杀,排挤,处分,陈伦陈大人只是贪墨千十两军饷就治罪杀头!李怀信不堪其辱,已然托病去位,将军职位紧要,暂时未动到将军头上,可是近期军事会议,作战部署,将军可都是被排挤在外的。”
看马奇的脸色还是有些犹豫,那老者继续添柴加火道:“前几日,就连一个没品没级的军汉,叫什么李元的,都胆敢当街训斥少爷,在此前,沈阳城中可出过这样荒唐至极的事情?说那军汉身后没有林忠,甚至熊廷弼的指使,撑腰!没人信啊!”
马奇听到王师爷的话,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扭头看了看前来报信的中年人,开口道:“刘平,你说说!”
叫做刘平的中间人听到马奇开口问自己,当即不再入定,看了看房内二人道:“依在下看,此时确实不是时候。”
“你......竖子不足与谋!”王师爷听到刘平反对自己,有些气急败坏。
那刘平扫了王师爷一眼,继续开口说道:“今日那熊廷弼前往抚顺巡查,保密层级很高,军中高层包括大人在内,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所以此次巡查抚顺未必不是那熊廷弼放出的一只诱饵,事干重大,不能不谨慎再谨慎。不要到时候,熊廷弼没事,反而你我等人被连根拔起,那时候,努尔哈赤可不会派皇太极来救我等!”
王师爷听到刘平分析有些道理,一时语塞,但还是不太死心,颇有些恨恨的说道:“错过此次机会,下次就不知到何年何月了!”
此时,马奇站起身来,看向窗外那颗并不因季节变化而干秃的飞龙松,缓缓开口道:“皇太极已经写信给我,再等待些时日,明年秋冬时节,旗大军压境沈阳,到时候就是我们立功的时候了,所以目前的重点是将沈阳城的防卫情况掌握在手里,各个关键战略点安插进我们的人手,此事乃是重中之重!”
听马奇说完,王师爷与刘平皆点头称是,一时间,房中又安静下来,好似是山雨来前的平静。
辽东大地此时的气温已经不太友好,幸而今日出门前方玉儿叮嘱李元,让其将绵甲套上,所以目前的温度还可以忍受。
李元跟在队伍最后,发现他们前进的方向并不是沈阳城,而是一直向南走,一路疾驰,大约二十里之后,一直到达白塔铺停下。
“下马休息片刻,补充一些干粮,等待大人前来。”林忠将人马带至一处驿站旁,下马吩咐众人。
看来熊廷弼这几天一直呆在辽阳,今日巡查抚顺,着沈阳带了些许卫兵,他则从辽阳带人马前来。
明朝边境防御体系为:镇、卫、路、所、堡。白塔铺属于明朝边境防御体系中最低一级,属于军事堡垒一般的防御阵地,里面大约容纳百十人左右,此时铺内只有十数老弱兵卒,还有些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