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大地的冬日异常阴冷,来自更北方的冷气流携带着会足以摧毁任何生机的严寒南下而来,数日来,带着手下数十斥候一直在外与建州周旋的曹文诏感觉自己有些感冒,脑袋昏昏沉沉的。
紧了紧身上的狐皮裘,曹文诏搓着手,一屁股坐在了温暖的树洞边,伸手将腰间的酒葫芦解下,咕嘟咕嘟灌了两口,辛辣的酒水直接从喉咙穿过,进入肠胃,一时间,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舔了舔嘴唇,曹文诏一脸的沉醉,意犹未尽。
盖好塞子,曹文诏看到周围几个下属眼馋的样子,笑骂道:“你们几个杀才,少喝点,”说着将葫芦扔向周围的几位下属。
冬日里,狗熊辛劳多日的温暖家园被曹文诏等人强行霸占,立起足有两米多高的狗熊尸体就趴伏在一边。
“毛熊啊,你也不要怪我,要不是建奴在外,不能生火,老子也不用强占你的窝不是?都有各自的难处,不要见怪。”曹文诏这几日精神压力太大,此时休憩一会,对着毛熊尸体自顾自说起了胡话,“毛熊啊,你如今的处境就如我辽东大地面对建州一般,各有各的难处啊!”
抚摸着毛熊一身厚实的皮毛,曹文诏觉得用着一身的皮毛做上几件绒毛外褂,当作外套穿起来用来御寒应当不错。
“也不知定国在蒲河战况怎样了,与建州如何周旋......沈阳这边皇太极来者不善啊!”曹文诏靠在树洞边,不自觉地攥起右手,将狗熊灰色的毛发紧紧攥在手中,扯动其皮肉都有些皱起。
一旁的属下看的眼皮直跳,“大人这几日心情很差!可不要撞在枪口上。”
众人正休息的空挡,一个年轻斥候突然跑来。
“大人!建奴有新动向!看起来有些不对劲。”那斥候半跪在地上,向曹文诏报告到。
“去看看!”曹文诏眉头紧皱,冬日里,沈阳城的粮食支撑不了几天,一旦战事突起,那么内部的防卫就是重中之重了,好几日没有回去,也不知城中如何了。
不多时,曹文诏带着几人已经来到了建州营地外的一里远的一处山坡,隐藏在密林间,曹文诏嘴里嚼着一节芦根,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建州营地。
营地内,建州大部分的战兵与守兵在聚集,而骑兵早早的在营地外集合,由数名将官带领。
南面的部分营帐中生出一些炊烟,看起来是在生火做饭。
“大人,建州这是要组织进攻吗?要不要向城中报告!”一旁的下属低声向曹文诏问道。
营地内骑兵,战兵集合,守兵将营中大部分粮秣聚集,又有后勤在布置伙饭,这看起来就是战前的布置。
“看看再说,”曹文诏盯着建州的行动,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疑惑,他可不信建州方面不知道明军斥候在暗中窥探他们,而现在建州的行动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
“若建州时想要撤退的话......”曹文诏额头上好似出现了一个川字。
“严飞!”曹文诏点了以为得力属下的名字。
“大人,有何吩咐?”名叫严飞的明军斥候向前,站在曹文诏身后。
“赶马去往沈阳,打探一下蒲河的战况!同时告诉贺总兵,建州想要撤退了!但是仍需严加布防,防止有变。”曹文诏将口中的芦柑吐出,狠狠的踩在泥土中,向着身后的下属吩咐道。
“撤兵?”严飞有些犹豫的问道。
“若建州要进攻,不会这般状况的,也许蒲河的情况好转,建州兵锋受挫,他们呆在这里没有了意义!如实告知沈阳城即可,无妨,”曹文诏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会轻易移心。
“属下遵命!”严飞领了命令,立即出发。
而浑河岸边,身着绵甲的祖大寿骑在马上,带着一队卫兵巡视,经过了一夜的对峙,建州方面此时已经撤回营地,其与李秉诚所率的兵马此刻就扎营在蒲河南岸,与沈阳城形成犄角之势,建州攻其一方,另一方即可对建州形成夹击,令其首位相顾,而不敢轻易进犯。
“冬日一来,建州的日子不好过了,就算没有大的战事,平日里建州打打秋风,在我疆域劫掠一番,也是需要严加防范之事。”祖大寿驭马碎步巡游在岸边,和一旁的祖大乐讨论着建州的动向。一众卫兵在四周警戒,同时给两人留下些谈话的空间,虽说这些卫兵都是家生子,但是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是啊,辽东之地,远离教化,我朝建国以来,近三百年不得安生,这建州所部近年崛起之迅速,简直令人瞠目结舌。”祖大乐对于建州的崛起颇有些心惊。
不过话说回来,辽东大部分部族,尤其是将官大族,都是靠着辽东这些蛮族才发展起来,世代繁衍。
辽东将族与蒙古,建州之间另一种形势的唇亡齿寒,明眼人一看即一清二楚。人言,养寇自重,即是此意。
他李成梁到底靠什么发家?李家势力在辽东最顶峰时建州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