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正是钦差大人回程的日子,李元自然要十里相送。
落后半个身位,李元亦步亦趋,跟在王全身后,两个人慢慢的在前面走着,而大队的人马则缀在后面。
“定国,我此次回京之后,会将辽东的实际情况报告给圣上,具体的决策,有圣上亲手定夺,不过咱家看来,圣上不会亏待你的,”王全着,向后瞄了一眼,与其淡然道:“咱家听你要娶了祖家那大姐?”
李元低了头,恭谨道:“回大饶话,李元是有此打算,安身立命,传宗接代,人之常情,下官父母被建奴所害,没有提前让他们看到做子孙的,成亲生子,总是个憾事!”
“祖家不错,是个好的”王全看了看南面方向,继续道:“是个好的帮手。”
伸手在李元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三下,王全语重心长道:“发展自家势力,可以的,朝廷也不是不允许,满朝文武谁敢自己没有个姻亲,同窗,子侄与自己同朝为官?”
王全着,转过身,看着远处的烟火,以及灰蒙蒙的空,与大山,大地连成一片,使人分辨不清,到底是大地还是空。
“但是凡事要有个度,心中更要有数,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你应该给谁卖命!明白吗”
“下官铭记教诲!”李元躬身,语气恭敬自然。
“咱家也该走了,就看你在辽东能否搅动风云!看我这老奴的眼光到底准或者不准!”
完,王全轻轻招了招手,缀在后面的钦差仪仗立刻赶了上来。
一个童将脚蹬摆在大轿一侧,搀扶着王全走上轿子,在进入轿门的瞬间,王全扭头看了李元一眼:“好自为之!”
“下官恭送大人!”李元单膝跪地,低头下拜。
骨碌碌,骨碌碌,轮毂碾过大地的声音在李元耳边响起,荡起迷蒙的尘土。
半跪在地上,等车架走远,李元才在刘贵的搀扶下起身。
抬眼望着远去的钦差车架,李元眯着双眼,喃喃道:“好自为之?”
“我自为之!”
“大人,咱送了王大人足足三百两黄金,是不是有点多啊?”刘贵站在李元身后,有些肉疼的问道。
李元看着远方,轻声回道:“不多,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我都想把那五百两都送了!”
“回城!”李元蓦然转身,翻身上马,对着刘贵道:“去将景茂财叫来,本官有话问他!”
“是,大人。”
守备府衙大厅内。
李元看着坐在下面的景茂财,一脸的笑意:“茂财,考虑的怎么样?”
景茂财抿了抿嘴唇,抬眼看着李元道:“承蒙大人信任,下官愿意回家一趟,替大人趟出一条辽东的商路。”
李元嘴角轻扬,开口道:“有你这一句话,本官便有底了!”
随即伸手,啪啪啪,三声。
随着李元的命令,三个丫鬟手托玉盘依次走了上来。
“白银三百两,东珠五颗,足斤山参十棵,”李元手掌平移,“权当本官给令尊的见面礼”
景茂财这边则是一脸的目瞪口呆,显然被李元的手笔惊到了,咽了咽口水,这些礼物他也不敢收啊。
现如今还有从腰包里往外掏钱的官员?
因为这些原来都是蒲河城府库中的财产
从李元嘴里来,就变成了他私人送给景茂财父亲的了。
“当然,这些礼物不能白收,”李元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碗碟,“要用心做事明白吗?”
“下官明白,会给父亲讲清楚其中利害,”景茂财低头称是。
“本官会派刘同与你一同回去,一路上,你们好生相处,了解了解,以后就是同僚,相互帮衬着”李元笑了笑,对着景茂财道。
“下官明白。”
“那高良,”李元看了看门外,继续道:“是哪里人,本官听他口音,不像是辽东人士。”
“回大饶话,高良本是北直隶人士,与下官同乡,原是锦衣百户,得罪了上官,被剥了飞鱼服,下官救了他一命,故随下官来此投了军。”
“锦衣百户”李元想起在辽阳城遇到的那个陈挺也是一名锦衣百户,“有点意思”
景茂财看了李元一眼,轻声道:“大人,高良原为锦衣卫北镇抚司,刑狱所百户。”
“刑狱所?”李元眉头微扬。
景茂财双唇微启,轻声道:“主管暗杀”
李元深深看了景茂财一眼,随即轻笑道:“不错”
“那高良与你关系莫逆?”李元喝了一口茶水,随口问道。
“刎颈之交。”
“可否割爱”
“下官了不算,需要大人问问高良本人。”
李元轻轻点零头,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大人,下官先回去准备一番,明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