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城总兵官府衙,军议厅。
贺世贤正在调遣兵将,准备在沈阳城外展开防卫战。
“大人,辽阳方面有消息了吗?城外建州马上开始攻城了!”章玉神色焦急,自从城外开始出现建州兵马以来,他已经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消息已经递了出去,但是援兵什么时候到,就不得而知了,”贺世贤一身银白甲盔,抬眼看了看众人,神色冷冽:“不过,本将军丑话在前面,辽阳方面的援兵来与不来,与我沈阳城的防卫没有关系!尔等的身家性命全都寄于这座边防重镇上,不要任何侥幸心思!”
“唯有死战!”贺世贤牙缝间吐出四个字,犹如九幽之风,吹的众人寒气直冒。
“吾等誓与沈阳城共存亡!”大厅中,守备一级及以上将官轰然一诺。
下首不远处,游击将军马奇的神色同样肃然,只是眼眸之中的阴冷与讥讽被深深隐去。
另一边,尤世功好像想到了什么,向贺世贤问道:“蒲河城,定国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蒲河兵力满打满算不足一万,自保况且不足,我也没有奢望他李元能分兵前来救援了!”贺世贤暗叹了一口气:“就算蒲河城有援军派出恐怕建州就在路上等着围而歼之!”
“希望不大,”贺世贤摇了摇头,目光继而坚定起来:“我沈阳城数万精兵,主动出击或许不足以应对,但是防守绝对绰绰有余!”
“林成栋,薛珠!”贺世贤点了两个参将的名字。
“末将在!”
“你二人领三千人负责城东门防务,尤其注意那五门子母大炮,还有三门弗朗机大炮!让建州尝尝夷人火器的威力!”贺世贤先是冷笑一声,突然想起李元,神色阴晴不定:“要不是李定国那子从我这里死皮赖脸的借走了几门弗朗机,我这仗就更有把握了!”
尤世功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李元借大炮地时候,他还帮助了两句话。
这边贺世贤继续布置:“参将董大宝,游击将军王志得负责南门防务!”
“末将遵命!”
“必要时候,也可以用杂物,树干,砖木将大门封死,”尤世功在一旁补充道:“置之死地而后生!防止意外发生!”
“得令!”
另一边,章玉冷笑一声:“建奴从外面来就罢了,城内敢有吃里爬外的孬货,我章玉先提刀剐了他!”
“休要多嘴!都是手足兄弟,做好自己的事情,”尤世功斥了一声,现在众人一心,可不要因为几句话的事情弄得离心离德。
章玉还想要些什么,看到一旁贺世贤警告的眼神,立刻闭了嘴,站在一旁低头称是。
“马奇,赵阳胜!”贺世贤点了两个游击将军地名字,这两人上次一起去协助李元救援蒲河,相互之间也熟悉一些,配合起来或许有奇效。
“下官在!”马奇抱拳,语气平淡,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只是低着头,使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你二人负责城中防务,此乃重中之重,万不可掉以轻心!”贺世贤看着两位手下,赵阳胜虽然平素贪功,但是敢于杀敌,忠勇之可嘉。
马奇此人贪财奸猾,贺世贤前些日子对其多有疏离,但是此人计谋多端,做事还是不错的,现在城外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处,贺世贤还是想给些机会。
“末将遵命!”马奇领了军令。
“傅将军,”另一边,贺世贤点了傅元彪地名字。
“末将在,”站在队伍末尾地沈阳城参将傅元彪站了出来,自从爱子被李元那厮动刑之后,原本属于沈阳城官职第二序列位置地傅元彪突然变得默默无闻起来,至少在沈阳城内众人看来是如此,此次的战前会议也是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将军这些日子为军务劳心,此次负责北门防务即可,”贺世贤给傅元彪下了任务。
站在最下面的傅元彪听到北门两个字的时候,幽深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瞬,而后恢复正常,语气严肃道:“遵总兵官大人令!”
站在厅内的其他将官皆默然,所谓的为军务劳心不过是幌子罢了,因为李元的关系,这傅元彪已经被剔除出沈阳城核心圈子了。因为严格来,沈阳城的北门并不是正常的城门,而是一处运输柴草的门,门洞不到十步宽度,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不要傅元彪了,让一个总旗官带着手下守在那里,也够建奴喝上一壶了。
看到傅元彪的样子,贺世贤与尤世功相视,从对方的眼神看来,都有着一丝担忧。
“李元给我们留了一个大麻烦啊!”
“存亡之时,也是诸位报国之时,若此战能胜,一同加官进爵,若败,”贺世贤站起身子,定定看着一众同僚,语气带着一丝的决绝:“惟愿诸位马革裹尸之时,上无愧于朝廷,下无愧于百姓!”
贺世贤话音一落,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厅内众人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