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前后,此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在此时造次。众人安安静静的立在桌子旁边,就连小声说都会被随圣旨一起到来的仪仗所禁止,更别提喝酒了。
李进忠则是被人招呼着坐在一旁安歇,等待李元沐浴更衣,前来迎接圣旨。
厅内众人看着前来宣旨的李进忠,以及其身后黄稠子所覆盖的托盘,里面是大明王朝圣天子的谕旨。
听说天子登基半月不到,已经深得百官之心!
至于圣天子是谁?
当然是先皇之子,原太子殿下,现在的大明之主,朱常洛了。
这位天子到底圣不圣明,是否天降,这另当别论。
只说两件事:
第一,刚刚登基不足半个月,就废除了已经实施多年的税监制度,同时大大减少商税,自己的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宣布让利于民!
至于是当利于豪富之民,膏粱之家还是赤贫无地的苟且之民,这就不是我们的圣天子所在乎的了,让已经让了,自己不争气,那能怪我吗?
单单从满朝文武山呼万岁的情景看,此举甚得民心呐,很好嘛,很不错嘛!!
有那么一瞬间,东林众人泪流满面。
数十年隐忍,终于是有了回报,我们的家族,我们的田地,我们的矿山都不会被盘剥了白花花的银子还是自己的更香一些。
至于第二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下了一道圣旨,登基之后算是比较正式的一封圣旨,宣布从全国各地征选秀女,为大明王朝的社稷绵延添砖加瓦,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的都不是事儿,房子有的是,勋爵名头有的是,天下美人儿皆入我彀中!多多益善!
至于天子的身体,尤其是下半身,劳累就劳累一些嘛,为了天下,为了臣民,都值得!!
听说北直隶的百姓们已经被这封选秀圣旨感动的哭天喊地了。
后院之中,祖怡萱正在伺候李元更衣。
“老爷,不会有什么事吧?”祖怡萱蹲下身子为李元整理着衣袍下摆,今年四月份,祖怡萱也有了身孕,不过现在才四个多月,肚子并不明显。只要身子允许,一直是祖怡萱亲自为李元沐浴更衣。
“李进忠与为夫走的近,朝廷是知道的,派他前来,并不会是什么坏事,”李元倒是老神在在,微闭着双眼,伸开双臂,享受着妻子的服侍。
“外面都在传朝廷这阵一直在讨论老爷的功劳,看来这封圣旨就是最后的结果了,”祖怡萱低着脑袋,声音呐呐,手上动作不停,从一旁站立的丫鬟手中接过金丝绸带,为李元系在腰间的玉带上。
“总归是功劳嘛,辽阳城丢了,又不是沈阳城!他东林如今再如何权势滔天,还能一封贬书,将为夫赶到岭南之地?辽东还要不要了?朝廷脸面要不要了?”李元冷笑一声,心中暗道:“泰昌帝不傻就行!别被东林人扯着鼻子乱跑!”
祖怡萱正在整理衣袍的双手一顿,扬起纤巧的下巴,眼睛睁的大大,思索了片刻道:“若去岭南,远离这勾心斗角的地方,妾身倒是不介意!”
“哦?”李元扭头看了看夫人:“岭南多山,雾气重,阴雨连绵的,夫人到时候可不要凄凄惨惨戚戚。”
“登徒子!”祖怡萱俏脸一红,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情。
“为夫去了,”李元握了握祖怡萱的小手:“不必担心什么,一切有我!”
前厅之中,李进忠放下手中的茶盏,微闭着双眼,看起来也不并不着急。
“李公公,我家大人到了,”刘贵躬下身子,向李进忠提醒道。
说话间,李元已经从屏风后转出。
“有劳公公久等!”李元拱手向李进忠笑着道。
“李大人客气了,”李进忠缓缓起身:“都准备好了。”
向着厅内上首的供奉桌子上看了一眼,李进忠从身后小太监手上接过金黄色绸子裹起来的圣旨:“北镇抚司镇抚使,沈阳城总兵李元接旨!”
哗啦啦一声,厅内庭外众人跪倒了一地,李元则站在供奉桌前,缓缓下摆:“臣李元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考四十六年以来,辽东离乱,北虏猖獗,全赖卿等夙夜忧国,披荆带甲,呕心沥血以保辽东之民,朕之骨血朕初登大宝,所闻所见所识,皆赞李卿为辽东柱石,朕之膀臂,辽东一日不可离卿,诸将皆视李卿马首是瞻,百姓心中感念皆为大恩,故将辽东边疆之地交予李卿,朕心甚安,朝廷甚安,大明百姓甚安”
听着李进忠阴阳顿挫,极富感情的宣读,跪在地下的李元嘴角泛起冷笑,就知道会这样!圣旨中的夸赞听在耳中全是东林诸公的咬牙切齿,全是新皇的提防猜忌之意,可全无半分感念!
不管李元心中作何感受,李进忠继续宣读圣旨:“故!特擢李元为左军都督府右都督,进兵部侍郎,加封护国将军,协助掌管辽东诸郡以及北直隶,胶东,浙江等地兵马!”
接下来对祖怡萱,方玉儿,程二妹甚至李元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