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之中,祖怡萱也接到了李元让人传回来的消息,一家人坐在厅中,也是紧张万分。
“官人这第一次上朝,就遇到这这种事情!”祖怡萱在厅中来回走动,因为紧张,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出现汗珠。
“小桃,让刘贵带人去熊大人府上照看着,再让高良去徐老府上,他们的消息应该比我们更快!”
“是,夫人!”
“老天保佑!”祖怡萱双手合十,对着诸天神佛祈求李元的平安,毕竟宫闱天子之事,一不小心就是家破族亡,看了看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李元的第一个儿子,祖怡萱咬着嘴唇:“只能看官人了。”
夜暮很快降临了,整个北京城,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皇宫方向,此刻内阁大臣都在宫内,如果突然间全城戒严,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处于漩涡中央的皇宫内,几乎所有人都是低着头,快步地走动,不敢多看,不敢多说。
由于泰昌帝原配太子妃早逝,还没有来得及立皇后,故众嫔妃现在都被限制在各自宫内不能随意出门。
现在泰昌帝身边只有贴身地太监、宫女在伺候。
“刘太医,如何了?”秉笔太监王安跟着太医到了门口,低声开口。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精损过重,所以太医们一向使用固精建中之类的药物。这类药物本是慢工,岂能神仙一把抓?前日服用了鸿胪寺丞李可灼地红丸,看似有些疗效现在看来!”刘太医摇了摇头。
“可是圣上方才还催促要再进一颗红丸!”王安跺着脚,这可如何是好?
“何不去问问”刘太医不着痕迹地朝着东顺们方向努了努嘴:“阁臣们都在呢!”
“对、对、对,多谢刘太医,”王安听了刘太医地话,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咱家这就去!”
东顺门外,便阁中,一众大臣正在闲聊。
李元陪坐当中,就当是排遣了。
“诸位大人,王公公到了!”小太监从外面躬身向着屋中众人禀报。
“快请!”叶向高立刻起身,怕不是圣上病情有消息了!
“叶阁老,”不多时,王安带着一众亲信快步走了进来。
“圣上如何了?”韩爌抢先问道。
刚刚进屋也来不及寒暄,王安看了看众人:“圣上想再吃一粒红丸!”
“绝对不可!”叶向高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一粒已经让其提心吊胆了,仙药?嘉靖帝的尸骨在永陵好好安葬着呢!
“太医怎么说?”刘一燝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御医”王安欲哭无泪,就是御医让我找你们的:“皇上已经催了好几次,上次吃了以后,病情明显好转,这次再吃一粒”
“荒唐,”叶向高断喝道:“岂能将圣上地性命交到虚无缥缈地神仙手中?”
“可是总要拿个主意啊!”王安一脸委屈,总不能他这个太监做主吧?
李元在一旁老神在在,他在这种场合是没有资格开口的,当然,不开口更好。
“方大人,您也说句话吧?”王安看了看原来地首辅方从哲。
听到王安地话,方从哲将目光从桌子上“令人着迷”地纹路中抬起,轻咳了一声,才道:“已经吃了一颗,那么”
“这可是关乎圣上龙体,大明江山社稷!出了事,谁能担责?”韩爌粗暴的打断了方从哲地话。
哦,怕担责啊。
李元嘴角扯动了一下,韩爌这句话一旦传出去就是临事畏责,毫无担当的帽子扣下。
“虞臣,你失言了,”左光斗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一个太监还轮不上让御史起身相迎的。
半晌之后,实在讨论不出办法的众人终于是认命了。
“圣上的身子等不及了,”叶向高看了一圈:“我署名,让李可灼再次进献药丸!”
“我等联署!此事关乎江山社稷,而非一人之责!”韩爌为刚刚的失言做出补救。
最后,李元也在这个令书上签字。
“咱家这就去请李可灼进宫!”王安拿到令书,底气甚足,向着众人告谢之后,匆忙转身离开。
李元看着王安远走的背影,心中默默的为泰昌帝默哀:“那没错了,就在今晚。”
鸿胪寺距离皇宫不远,不过一刻钟,李可灼便已经被人车载着进了宫门。
“圣上,仙丹来了,仙丹来了!”王安拉着李可灼匆匆来到泰昌帝的病榻前,跪倒在地上,对着已经面色带紫的泰昌帝道:“圣上,丹药来了!”
病榻上,泰昌帝有些艰难的张开眼睛,眼珠转动,看着王安:“快,扶朕饮药!”
“李可灼,药呢?”王安喊了李可灼一声,又转身向着殿内服侍得宫女下令:“快去端些清水来!”
李可灼五十余岁,长得仙风道骨,但是此刻也有些紧张,红丸是什么东西他最清楚,乃是妇人经水,阴中之阳,纯火之精。
府中那来历不明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