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的话,让厅内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总兵大人认识这个守备官?
祖大寿有些疑惑,毛文龙是王化贞部下,自从王化贞从广宁到达辽阳城,这毛文龙就一直跟在其身边,鞍前马后,也算是风光了一阵,但是现在王化贞失势,作为攀附者的毛文龙自然没有什么继续升迁的资本,何况,辽阳守卫战的时候,其表现着实不堪,建州刚刚越过外城,就要召集人马撤退,要不是林忠亲自前往弹压,事情还不知道发展到什么地步,所以战事既定,林忠就撤了毛文龙的职,避位待参了。今日贿赂了祖大寿大笔银子,来参加这个会议,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听到李元的话,毛文龙也是愣了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李元是什么意思,难道总兵大人知道自己一个小小守备官临阵脱逃的事情?这可令其心底冰凉一片。
说实话,这些日子毛文龙可是身心俱疲,自家从小不学无术,混在街头除了泼皮斗狠,别无他术,成年后投靠了自家叔伯,参军打仗,仗没打几场,倒是随着溃败的军队,将大明胶东半岛到辽东的疆域踏遍,幸好近年攀上了广宁巡抚王化贞,自己才开始脱离游兵散勇的窘境,开始步入底层将官行列,也是自己钻营有术,得了王化贞看重,好不容易混了一个守备官,到了辽阳城,刚想更进一步,哪想王化贞被撤职,自己也因临阵退缩被闲置。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自己无论如何必须把握住。
“你有什么话?”李元朗声笑了笑:“毛大人,尽管说来听听。”
李元对毛文龙倒是没有什么偏见,后世关于毛文龙的争论可以堆满整个屋子,是奸是忠,真相如何,已经在袁崇焕手中宝剑挥下的时候,都烟消云散了。
就算他有意叛逃,说实话,李元眼中,现在的他碾死毛文龙不费吹灰之力。
他手下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的叛逃也是其身死之后的事情,至于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占皮岛以图坐大,伺机站队,看局势投靠后金或者继续效忠明朝之事人之常情,在李元看来,目前的毛文龙在自己手里,还有些用处。
毕竟皮岛的战略地位,在自己看来还是有用的,牵制一部分建州注意力,同时作为联络朝鲜,登州还有辽南的贸易点,毛文龙似乎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而且李元也有后手,有曹文诏坐镇登州,李元不信毛文龙能翻出什么浪花。
“毛守备,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李元手指点了点,身子放松,轻靠在梨花木椅子上,手边是青瓷小碗,热水冲出的翻炒清茶在杯中翻滚,翠绿的茶叶徐徐展开。
大厅内众人都看向毛文龙,站在李元身边的卢象升也来了兴趣。
毛文龙有些紧张,轻呼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让自己官途转折,从新崛起的重要机会。
往军议厅中央靠了靠,毛文龙低垂着眼帘,先对李元拜了拜,一双浓重的眉毛挤成了川字。
“咳咳,”毛文龙清了清嗓子。
一旁的满桂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喜,这厮太过做作。
“大人,末将以为,目前以我朝在辽东的军力,驻守防卫有余,若要进攻以图恢复疆域,则需要从长计议。”
李元挑了挑眉毛,对毛文龙的话不置可否,从这个大厅里随便找拉个人,都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毛文龙说的没错,但也没用。
另一边,祖大寿和林忠互望一眼,也是摇了摇头。
“朝廷财计有限,圣上雄心勃勃,天下人都殷切期盼辽东的胜利,”李元眯着眼看向毛文龙,语气不喜:“朝廷诸公更不会给吾时间,徐徐图之。”
李元语气转冷的瞬间,毛文龙突然感觉一种诺大的压迫扑面而来,滔天权势所带来的巨大威势,几乎让人窒息,但这就是毛文龙挣扎攀爬的目标。
“椵岛!椵岛可破辽东战局,”毛文龙语气骤然变得坚定。
“什么?”李元身子前倾。
“鸭绿江口东之西朝鲜湾中,有一岛屿,位于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枢纽处,位置险要,”毛文龙抬起头,一双三角眼看向了李元:“大人,若得椵岛,则尽可牵制辽南,对建州大本营进行威胁,退可入海,连接胶州半岛,宁远等地,来去自如,百利而无一害!”
“椵岛?”李元最近研究了明代辽东地理,接壤朝鲜的地域,确实没有叫做皮岛的岛屿,反倒是这个椵岛与自己后世知晓的皮岛非常相似,应该是后来改名了。
“椵岛地皆沙石,无一片可耕处,倒是河湾众多,货船停靠有诸多便利,”李元从新靠在了椅子上,轻轻摇了摇头:“吾看不出来有什么战略意义。”
“大人,吾以为,我朝在南,蒙古诸部在西北,如果和蒙古联合”卢象升对毛文龙的建言也没有兴趣,倒是自己提出了一种方案。
“三千兵马!”毛文龙见状大急,这可能是自己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可不能就此放弃,向前迈了两步,抬头看向李元,打断了卢象升的话,同时改口:“不要三千,一千五百人,末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