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李元倒是清闲的很,熊廷弼已经去职,返回南京,所以除去拜访了徐光启和孙承宗之外,大部分时间谢绝见客,闭门不出。
魏忠贤倒是三天两头的给李元递拜帖,想要登门拜访致谢,但是全都被李元谢绝了。
除此之外还有每天京城大大小小的衙门上门送礼的,除了拜帖,其余全都被李元退回了。
“大人,我们的人手已经跟着熊大人进入南京,通过熊大人的门路,大部分进了南京六部下各司,已经安顿下来,静候大人的任务。”刘贵和高良这几天一直跟在李元身边,对于接下来谍影卫在京城的行动计划做详细的报告和计划。
两人跟着李元走在花园中,一路闲聊,亲卫薛勇则佩刀跟在李元身侧。
天气已到深秋,近来雨水频繁,远处的乌云已经开始聚集。
“先扎根下来再说,近几年不会有任务的,”李元双手背负身后,一路踱步,顺便观赏着花园美景,没有被天气打扰。
前任国公留下的宅子,倒是收拾的精致典雅,就连后花园都满是名贵花草。
“近几年?”刘贵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李元会这样打算。
如果近期不需要行事,那么就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将人手都派出去,为了确保这次潜伏计划万无一失,刘贵特地挑选了一部分辽东良家子,一路跟随他们到京城的,除了能力过硬,忠心绝对没有问题。
京城本来就有些忙不过来,这人手一去,做事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南京那边很重要,”李元扭头看了看身后两人,刘贵和高良都微微弓着身子听候教导:“对我来说,也许比北京城还重要,你们要明白。”
“属下遵命,”刘贵和高良两人低头受教。
几人走了一会,天气已经变暗,抬头去看,乌云蔽日,看起来要下雨了。
“去前面坐坐吧。”
前方一处四角飞檐凉亭,木质结构,悬于湖面之上,用于垂钓最是完美。
“雅丽奇已经进宫了,”李元坐在石质圆墩之上,眉目变得冷峻:“和她那边的联系要尽快打通,不要经过魏忠贤,此事只能你们三人知晓。”
听了李元的话,一直没有说话的高良眉头皱了皱,看起来有些犹豫。
“有话就说。”
“咳咳,”高良斟酌了一番语言:“大人,宫内事,我们何必掺和呢?”
高良的想法很简单,与建州对战是国事,和东林,或者和阉党计较都是政事,可是一旦牵扯到内宫,那就不是一般的政治事件了,参与宫斗,一般指牵扯到两件事:逼宫或者谋逆。
“高良,大人自有计较,此事你我已经探讨过许多次,不必再谈了吧,”听了高良的话,刘贵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他知道高良是好意,他担心李元纠缠在其中太深,最后不能脱身,辜负了辽东数十万兄弟。
但是刘贵只觉得牙痛的要命,李元的目标和想法,岂是你高良能揣测的?你就算猜到了一点点,那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听了高良的话,李元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俩个人,随即轻声一笑:“坐。”
刘贵和高良互看一眼,走到眼前的石礅前,缓缓坐下,薛勇则站在柱子旁边。
“你们都是辽东一路跟我到京城来的,说来经历的战事,没有百场,也有近半了,”李元掰着手指头,好似在计算着什么。
“大大小小,战事七十八场,”刘贵倒是一清二楚,李元刚刚开口,就已经回答上来了。
“呵呵,你倒是门清,”李元哈哈一笑。
“经历的战事越多,心里对于战争,对于生命,或许就有自己的理解,乱世之中命如草芥,死伤几百个人,甚至几万人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成功,就可以救下更多的人,”李元一伸双手,双眸深邃:“是不是?”
刘贵和高良低着头,静静的在思索着。
“辽东战事频繁,数十万兄弟性命所系,吾不敢有丝毫辜负,但是朝廷呢?内阁离心,相护拆台,地方三使司互不统属,百姓思定,唯求活命而已。”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大多数人活下去,”李元咧嘴一笑:“在我大明朝的核心地带,谁掌握了皇帝,谁就能活!”
“可是大人,与阉党合作,勾连内宫,此事有累名望啊,何况一旦内宫之事败露,就不是靠着平定辽东能够相抵的,”高良不怕杀人,丢了性命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不愿意辽东那些兄弟不明不白的死去,万一......
轰隆隆的雷声从远处传来,使几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断续。
“在京城呆了一些日子,反倒变得婆婆妈妈,想的是越来越多了,”刘贵有些尴尬,替高良打着圆场。
“无妨,”李元倒是大度。
一直站着的薛勇看着踌躇不定的高良,双眸泛起丝丝冷意。
“只要建奴不灭,无论如何,辽东数十万兄弟安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