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河附近一处山丘。
“卢将军,何必如此固执,识时务者为俊杰,等我祖家掌握了辽东大权,你等的荣华富贵还不是我祖家说了算?你为李元如此卖命,他一个无根浮萍,身死之后,你等随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何自处?”祖泽洪安坐在一处巨石上,看着浑身血迹斑斑,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卢甲,语气中带着遗憾。
三个时辰之前,两方人马在此处大战,千余对近百,折损了近一半兵力才堪堪拿下对方,祖泽洪实在眼馋这股子战力,如果能将李元麾下数万人马全都纳入祖家,那么大明朝第一世家的命头绝对坐实了,到时候呼风唤雨,一任异姓王,也不是不可能啊。
“凭你等贪生怕死,胭脂罐里泡出来的衙内?”卢甲背靠在一处树干上,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脸色惨白:“如果真让你等掌握了辽东生死,那才是王朝末日,百姓苦难的开始。”
“无可救药,”祖泽洪神色一冷,双眸中已经泛起杀意,要不是伯父祖大乐吩咐要留着卢甲一条命,他早就一刀劈死这厮了......
卢甲闭上眼睛,不去理会祖泽洪,现在保存体力最为重要。
他知道如果李元脱困,会第一时间派人过来寻找自己,这里的三门弗朗机炮是其回到辽阳城必须拿到的东西。
“应该快了吧......”卢甲内心默道。
呱呱呱!
寒鸦孤寂,从远处传来叫声,实在令人心里烦恼。
“怎么伯父还不派人来接应?”祖泽洪也有些着急,准备派人去辽阳城。
“大人,有人来了,已经到了山腰处,”正在此时,卫兵前来报告。
“是伯父派来的人吗?”祖泽洪急忙起身,终于来人了,现在特殊时刻,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不远处,卢甲也睁开了双眼。
“不是,像是辽东兵!”那亲卫摇了摇头,祖家兵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妈的,难道事情有变?”祖泽洪神色一凝,抽起腰刀:“全部警戒!将斥候都收回来!”
祖泽洪声音刚落。
对方前锋已经到了:“奉辽东巡抚令,前来接应祖大人。”
听到回城的声音,哗啦啦的四周全是起身的动作,天气寒冷,这些兵卒早就想回城了,何必在这里呆着?
倒是祖泽洪有些诧异。
“巡抚大人令?怎么不是祖大乐的手令?”
“去叫人过来。”祖泽洪没有动,而是指了指自己的亲卫:“叫他家大人过来问话!”
此事还是谨慎一些好,别给李元狸猫换太子。
不多时,亲卫返回,带着一脸的苦涩,还有半边脸的手掌印。
“怎么回事?”祖泽洪面带惊异,这是被打了?
“那厮好生张狂,说......”那亲卫一边脸肿胀着,说话有些含糊。
“说什么?”
“说哪里有文官去见武官的道理,让大人你去见他!”
文官?
祖泽洪心里的疑惑反倒放下了一些,应该是巡抚的命令了,祖大乐那里应该还有事情,让孟晚安派人接应自己。
李元身边可没有什么文官。
不过这文官太过放肆了,也不打听打听自己是谁?
祖泽洪冷哼一声,大局为重:“前面带路!”
卢象升一身青色儒袍,如同谪仙一般,安坐马上,微笑地看着面前的祖泽洪。
“祖将军辛苦了,”卢象升没有下马,面对祖泽洪,只是轻轻点头,气势端是十足,文官的倨傲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三门弗朗机炮呢?”
寒风凛冽,灰白枝桠在风中摇曳,发出刺耳的咔咔声。
气氛有些凝重。
祖泽洪不高兴!
自家兵卒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时辰,苦劳辛苦过了,这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来了就要摘桃子......
“就在后面,”祖泽洪神色不善,带着一丝怒气,看着还安坐马上的卢象升:“那李元已经伏诛?”
“李元?”卢象升眉头一皱,问道:“辽东总兵李定国?”
“除了他还有谁,”祖泽洪皱着眉头,已经看到对方兵卒开始往后面走去,看起来要去接手三台弗朗机炮,不知为什么,年轻的祖家衙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带兵前往辽阳城,平复叛乱呢,”卢象升似笑非笑,看着前面的祖泽洪。
“平复叛乱?”祖泽洪脑中轰然一下,下意识就要抽刀:“好胆!”
“拿下叛乱者!胆敢反抗,杀无赦!”卢象升比祖泽洪更先一步,从马背上抽出长刀:“杀!”
霎那间,四面八方冲出身披重甲的骑兵,面对步兵,全部是砍瓜切菜,没有遇到任何有效阻挡。
“你敢杀我!我是祖家衙内,杀了我,祖家不会放过李元的!”祖泽洪看到四面冲出的骑兵,脸色霎那间褪去血色。
“此战过后,恐怕祖家在辽东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