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在东江镇的威信犹存,现时间一声令下,孔有德已经十死无生。
噗哧几声刀磨肉销,没有什么悬念,孔有德已经被周围原本用招致来救援自己的兵卒刀刃加身了。
“吾死不足惜,就当是猪油蒙了心,但是毛文龙,你此时此刻所作所为,东江镇的弟兄们都看在眼里,斩部下以纳投名状,呵呵呵,”孔有德的嘴角已经裂出鲜血,伤势已经深入肺腑,眼看着救不活了,但是其双眸通红,宛如择人而噬的豺狼:“我在阎罗殿里等着你!”
安坐在一旁的卢象升听到孔有德话,宛若听到什么笑话,突然朗声大笑,扫了一眼垂死的孔有德:“投敌叛国之人也配说出这种兄弟阋墙的话?”xqqxs八
“毛大帅,你还不亲自动手,砍了这厮,送他上路?”卢象升伸手一指:“让他在这里败坏你我名声!”
不用卢象升开口,毛文为了稳定军心也要亲手砍了孔有德。
“好贼!投敌叛国,不忠不孝之人也敢在这里狺狺狂吠!”毛文龙一边说着,一边抄起手边大刀,已经向着孔有德杀去。
“你会有报应的,”孔有德并不反抗,只是死死盯着杀到自己眼前的毛文龙,前一刻还是淳淳兄长,现在却是索命阎王。
扑哧一声,刀口已经插进了孔有德胸腹之间,鲜血瞬间涌出,噗,血红的颜色瞬间覆盖了毛文龙的脸庞,一片雪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看着自己亲手杀死的属下,毛文龙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呢喃。
“好!”卢象升啪的一声将手里的酒杯置于桌上,声音满是赞赏:“这才是投名状!”
挥了挥手,让属下将孔有德的尸体拖了下去,低垂着脑袋的毛文龙此刻仿佛一个走投无路的败将,侧着脑袋余光看向卢象升,连带着语气也是沉郁万分:“卢将军满意了?”
还坐在椅子上的卢象升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下颚上已经许久未曾修理的胡须,语气也变得冷淡:“当然满意,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下一步的计划了!”
呆傻的站在一旁的尚家父子互相看了一眼,喉结上下抖动,看了看毛文龙,又看了看卢象升:“大人,你们详谈,我父子二人为两位大人站岗护卫!”
“出去吧,”毛文龙仿佛变了一个人,经此一役,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冷和死寂的气息。
“是!”尚学礼和尚可喜如蒙大赦,连忙向着两人弯腰,而后倒退着急急出帐,此处大帐凶绝万分,尚家父子是一刻都不想要待了。
前一刻还是兄友弟恭,共商大事的东江镇同袍,此刻一个已经被外人一招斩杀,一个被毛文龙亲手格杀!xqqxs八
是非之地,不要久留!
熊烈也在卢象升的示意下,收刀推出了大帐。
大帐之内的炉火被重新添柴,又热烈地燃烧了起来,但是方才谈坐的几人只剩下卢象升和毛文龙两人了。气氛已经有些奇怪起来。
毛文龙收了刀柄,咚的一声坐回到座位上,任谁被这样戏耍一次,也都不会有好心情,何况还是亲手斩了自己的亲信看了一眼不远处安然独坐的卢象升,毛文龙暗暗一叹,日后可能就要在这个年轻人麾下,听其号令了。
“大人,有什么计划?现在可以说了吧,”毛文龙喝一口手边的烧酒,抿着嘴唇看向卢象升。
“吾有一千兵马,其中骑兵近半数,可战建州主力,”双手烤火的卢象升眼睛没有看向毛文龙,而是盯着眼前不断摇动的缕缕火苗,有些出神。
“需要末将做什么?”毛文龙可不信卢象升把自己收为己用之后就会放自己回东江镇享清福去,不上阵脱一层皮,怎么可能会放你回去?
“带上你的两千余兵马,占住东州堡西北部一处山头,等我号令,作为奇兵,与我还有曹文诏配合,将建州代善的兵马吃掉!然后再回过头来歼灭东州堡南部的那一小股建州兵马,”说着,卢象升伸手从炉火里抽出一根前端已经烧至漆黑的柴火,在地上一个圆圈,而后在圆圈四周分别点了四下:“圆圈为东州堡,北面是建州代善的万余兵马,南部是鸦鹘关方向的敌军,我们的主要敌人”
“就是北面的代善!”毛文龙按住刀鞘,抵在圆圈的北面。
卢象升嘴角扬起,带着些许怀疑:“你能控制住你手里的兵马吧?”
“大人,别的不敢说,但是东江镇兵马,现在还姓毛!”毛文龙一抱拳:“到时候只待大人一声令下”
“好!”卢象升也不多说,端起眼前的酒杯:“干了这杯酒,整顿军马,修整片刻,寅时出发!”
“末将得令!”
东州堡,曹文诏此刻面临整个辽东最大的压力,直面建州万余部队,而且上来就是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让曹文诏手下的兵马根本来不及修整
纵然兵强马壮,也抵挡不住数倍于自己的敌人。
“伤情如何?”中心营帐灯火通明,曹文诏带着千户以上的将领彻夜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