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过几日到京,等其兵部尚书的职位拿到手里,李元就该出发回辽东了。
毕竟战事刚休,四方并不安稳,残余的建奴、虎视眈眈的蒙古、再往西的草原诸族,都是潜在的危险。
李元并不指望靠熊廷弼入阁就能够与东林党抗衡一二,但是至少在朝堂上有一二奥援,这样他在辽东的发展还有些许空间。
李元回到房中桌子上是祖怡萱从辽东寄来的家信,这几日几乎天天又从辽东来的书信,就连玉儿和二妹都开始写信了。
将桌子上的书信收起,李元准备去徐光启府上一趟,最近徐光启和孙元化那边在钻研一批新的西洋火炮,让李元也抽时间去看看。韆釺哾
“薛勇,备马,”李元刚走到门口,只见高良和刘贵已经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大人,诏狱那里出了点事情!”刘贵的脸色有些差。
“发生了什么事?”李元心里咯噔一下,是左光斗出事了?
“午间时候,左大人说要吃一顿烤鸭,”一旁的高良额头上淌着豆大的汗珠,看起来着实有些心慌:“没想到那左光斗剥了烤鸭肉,用鸭腿骨刺了自己咽喉位置,幸而鸭骨脆而易折,且角度偏移,没有刺到喉管位置,现在找了大夫,已经脱离危险”
听到左光斗没事李元提起的心思才放了下来,但是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诏狱那群锦衣卫是吃干饭的?脑子被驴踢了能给犯人吃那种骨刺一般的东西?”
“刘贵!”李元刚要去前门,突然顿住脚步,指着锦衣卫佥指挥使:“你們二人彻查此事,谁在中间搞的鬼?揪出来,立刻处理掉!”
“是!大人,”刘贵和高良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双双下跪,对着李元道:“末将立马去办!”
“备轿,去诏狱,吾去见见左光斗!”李元此时也有些后怕,如果让左光斗死在诏狱,那么就算他李元是辽东镇辽侯,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要被全天下士人唾骂致死,
不多时,李元的车轿停在了诏狱衙门门口。
两个暗黑色铜样狮子蹲坐在大门两侧,脚下巨大铁链条一直蔓延到石墩下方,尽显阴森和恐怖。
与此同时诏狱门口的大小锦衣卫也都执刀跪拜。
“属下拜见指挥使大人!”锦衣卫门口,锦衣卫镇抚使狄五已经早早等在门前了。
这个狄五上次在辽饷案中办案得力手段利落,已经从一个小小的百户官,一跃升为镇抚使。
李元看了看身前的狄五,语气却没有那么温和:“人怎么样了?”
“回指挥使的话,已经脱离危险了,骨刺略微偏移了半寸,没有伤到要害!”狄五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这位新晋的镇抚使能够感受到身前李元审视自己的目光。
一个不慎,自己就要从云端跌落谷底。
“前面带路,吾要去见见左遗直!”
“大人请!”狄五身子微微一侧。
狄五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低声为李元解释:“大夫说病人身体虚弱,需要疗养一二,因此属下命人将左大人搬到了地牢上面的阳面房,环境稍好!”
“嗯,左光斗不能有失!你要心里有数,”李元顿住脚步,看着狄五:“少了一根汗毛!你就回皇城根看大门去吧!”
“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不多时,在狄五的带领下,李元见到了还躺在病榻上的左光斗。
“你们先出去!”狄五挥手将两个照顾左光斗的婆子打发,而后转身,恭敬道:“大人,您谈,属下就在门外!”
“出去吧,”李元只是看着床上的左光斗。
薛勇和狄五互看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嘎吱一声,木门从外面扣住。2xqqx捌
“李元,”半靠在床上的左光斗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还是能够知道床前站着的是谁:“你来了?”
“左御史为何如此想不开?”李元顺势找了一个圆凳,坐在距离左光斗三步远的地方。
“原本打算以死谏言!”左光斗缓缓睁开双眼,语气虽然虚弱,但是内蕴的愤怒已然让人不寒而栗:“但是现在想想,却是便宜了你镇辽侯!”
“哦?”李元闻言也是一笑:“左大人想开了?”
“不是代表东林党,”半靠在床上的左光斗扭头盯着李元:“是吾左遗直与镇辽侯不死不休!”
“荣幸之至!”李元罕见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是什么让左大人做出了如此大的转变呢?一次与死亡的擦身而过?”1
“魏忠贤是疥癣之疾,但是你镇辽侯却是我大明朝的心腹大患!”左光斗双眸好似有着光芒:“魏忠贤也不过是受你驱策!”
“此言左御史忧劳成疾,乃至头脑昏聩,”李元摇摇头:“令天下笑之!”
“杨涟于辽东之死是何故?”
“辽饷大案中明目张胆的包庇魏忠贤是何居心?”
“架空辽东巡抚,掌辽东军政财三权的是不是你李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