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最近心情大好。
少年天子,登基四年,帝王的平衡之术,以及政治手腕的运用愈发炉火纯青。
利用宣府战事,将内阁,内宫二十四监,还有辽东诸将官玩弄于手掌之中自己坐镇于京师之地仿若垂钓者,掌控池中万物。
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天启帝有些飘飘然了。
天启皇帝今天驾临京外大通河,视察宝船的建造进度,身边有魏忠贤,王恩,以及大学士周嘉谟,工部左侍郎王观等人陪同。
“按照进度今年五月份时候,陛下就可以登临宝船,一览海河风光,”工部左侍郎王观顶着黑眼圈,一脸的憔悴,看起来为了给天启帝督造着宝船,着实耗费了不少心血。
“爱卿辛苦了,”天启帝神色灼灼,望着远处正在施工的宝船,大致的外观已经出来了。
那宝船的图纸天启帝也看过,身为手工狂色爱好者的朱由校自觉那副图纸确实精巧异常,实物成型之后应当是威风无比,足够彰显自己天子雄风。
“不过,”天启帝感叹一声:“如果能在此次封赏大典的时候将此宝船建造完成,那就是双喜临门了!”
听了天启帝没由来的一句话,身后众人都有些诧异,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天启帝身旁的魏忠贤拽了拽王观的衣袖,轻轻咳了一声。
那王观如梦初醒急忙上前:“陛下所言极是,臣会加紧工期,让其赶上封赏之日!”
天启帝瞄了王观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又扭头问向周嘉谟:“镇辽侯能赶上封赏大典吗?”
“依照路程,这个月二十号下午应该就到了,”礼部左侍郎周嘉谟于此事非常清楚。
今天被皇帝召来大通河,周嘉谟就有些疑惑,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朕听说,镇辽侯诸事繁杂,好些日都没有与家人团聚了,”天启帝神色淡淡,站在高处眺望着河岸对面的街市,那里人声喧哗,热闹非凡。
这话是一个疑问句,天启帝明显在等待有人回答。
2xqqx捌工部侍郎明显不是什么合适的人选。
司里监乃是圣上近人,周嘉谟瞄了一眼,魏忠贤和王恩都如同木头一般立在那里,看起来没有什么回答的动作。
当朝大学士,吏部左侍郎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周嘉谟往前走了两步答道:“镇辽侯家眷都在辽东,此次救援宣府,应当是未曾带着家眷。”
“传朕的旨意,趁着封赏大典,把镇辽侯家里人都接过来吧!”天启帝扭头看了看周嘉谟:“此事你礼部和司里监一块去办。”
朱由校话音一落,周嘉谟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愣在原地。
魏忠贤无奈,走上前去:“奴才领旨!”
吩咐完此事,朱由校依旧兴致高昂,向着前面走去。
魏忠贤不着痕迹的落后两步,等上周嘉谟的脚步。
而周嘉谟还愣在原地,有些疑惑:李元要栽跟头了?
以往臣下的家眷被圣上下旨接到身边,都是天大的喜事,圣降的隆恩。
但是发生在李元这等边臣武将身上,却不同寻常,家眷族人,是后盾也是弱点,有可能是削权降职的前兆。
现在皇上下旨,让司里监和礼部周嘉谟一起去办此事。
此乃一石三鸟!
首先就是将李元德软肋握住,家眷族人都在京城,李元在京城有无兵马,自然由皇帝揉捏。
其次破坏李元和司里监的关系,让魏忠贤等人彻底倒向朱由校。
最后,周嘉谟乃是东林中坚,这就是彻底将东林党和李元之间划清界限。
此事一出,盟友皆无,李元只能归于朱由校所用。
看到魏忠贤在前面等自己,周嘉谟此时已经缓过神来,挺了挺腰身:“魏公公,此事最好抓紧点。”
周嘉谟觉得,凭借扳倒李元德功劳,也许登阁入大部尚书也是指日可待:“周某明日就把章程列出来,劳烦魏公公安排人手!”
此事东林党心心念念多年,在李元立功于宣府之后骤然发生,恍惚间周嘉谟好似在做梦。
魏忠贤已经领旨,此时也是无奈的闭上眼睛:“此事不用周大人多言!”
至于要不要提前给李元一封信解释一番
魏忠贤只觉得头大如斗。
礼部尚书刘一璟府衙。
“陛下要对李定国动手了!”
周嘉谟已经将消息告知朝廷东林党高层。
刘一璟书房内,督察院御史黄嘉善,礼部左侍郎周嘉谟以及刑部尚书王之寀皆在。
叶向高卧病在床,现在大事都由刘一璟和黄嘉善处理。
韩爌虽然回京,但是其目前的态度有些暧昧,因此今日大事,故未曾通知韩爌。
“正好梦白赵南星近日也要回京述职,我等好生计划一番,需一鼓作气,将李元势力剪除!至少不能让其在军中如此一手遮天!”
李元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