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祖怡萱发现书册上番薯的介绍之后,李元便开始派人在京畿附近寻找是否有种植番薯的人家和田地。
要知道,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几年之后小冰河期影响加强,气氛会持续性下降,极度寒冷加剧,会使得粮食产量骤然下降而黄河以北地区所受的影响只会更大。
继而,北方的酷寒会使得降雨区域持续南移,这就会导致了全国性灾难。
先秦晋,后河洛,继之齐鲁、吴越、荆楚、三辅,蔓延至整个疆域。
气候引起的生存危机会加大国家之间战争的概率,而百姓再次时候面临如何活下去的抉择,世道会更加纷乱。
这个时候谁有粮食,谁就有话语权!
李府。
“这是番薯?”李元看着手里半个巴掌大小的干瘪作物,实在无法将其和后世印象中的红薯联系起来。
一旁的卢象升也是瞪大了眼睛,方才他还在听李元在说起此物:这么样看起来也不怎么经吃啊?卢象升今天是来述职,正好和薛勇一起过来。
“看起来和徐老图册上的的确不一样,”薛勇尴尬的笑了笑:“不过那户老汉说是从同族一位教书先生那里的得来的,他自己也就是拿来在屋前院子里试着种一种,那同族说这就叫番薯。”
“老汉哪里的人?”
“武清县,距离京城大约百五十里,”薛勇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来一个小布袋:“这是老汉那里留下来的一些种子。”
“等老师回来,让他看看吧,”李元有些无奈道。
这就是没有专业人才的缺点啊!
“坐吧,”李元将布袋放在桌子上:“你二人也在京营呆了一段时间,感觉如何?”
“新兵作训总是烦劳些,”薛勇经手时间比卢象升长一些,看起来感触颇深:“且名曰神枢,实际军火器械已经是衰朽不堪十成八是破烂货,不能使用了。”
这段时间,薛勇在神枢营担当指挥使,可谓是心血尽耗,其家中妻子都颇有微词,半个月不着家,都怀疑其在外另有娇娘。
“我已经向朝堂上奏,内阁和兵部会给出解决办法,除了钱或者火器,不然打发不了,”李元接着安慰道:“兵部武库清吏司那帮人,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李元曾任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对于兵部之事稍有了解。
“现在最主要的,将京营的指挥权,牢牢把控在手里,不要给人架空,”李元看着薛勇,其实此话李元已经强调了不止一次:“空降的将官最忌飘然浮空,与基层将官之间的交道必不可免。”
其实有猎户卫杂入京营且大都安置在小旗,总旗,百户官一阶层,李元对于整个京营的掌控,只是时间问题。
“建斗,你有何感想?”与薛勇聊完,李元扭头看向卢象升,这位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年轻人。…
“京营和猎户卫之间,差距太大,”卢象升向来直来直去,就算在李元面前,也从不藏着掖着:“常胜之师,不宜在此徒然耗磨时间。”
“哦?”知道卢象升话里有话,李元也是来了兴趣,想听听卢象升的意见:“耗磨何意?”
“猎户卫是百战之兵,从辽东,到宣府,再到陕甘太原,皆是从战事中磨砺和进步,从而找到自己的特点和取胜之道,以及军队最重要的本质特点诞生于战事,殆于战事,这才是宿命,而不是”
卢象升耸了耸肩:“京营就如同一帮老爷,软塌塌的连长枪都举不起来,若失驭马上阵,怕是要中途坠马而亡。”
对于卢象升的想法和建议,李元曾经也想过更戍之法。
但是困苦于一件事朝堂没有钱。
内阁不可能出钱,让京营近十万将士轮番更戍边疆,而边镇之兵也需要不断转移驻防。
虽然有利于练兵,但是耗财甚巨,李元如果把奏本递上去,第二天户部尚书就敢在御前会议上指着李元的鼻子道:想要把大明朝耗空此法倒是可行。
不过卢象升的建议也有道理:常胜之师如果空耗于守城,怕是会将雄心和自信损耗殆尽。
“先以一年为期,”李元需要时间去平衡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此事不是一蹴而就:“猎户卫将京营只要略加改善,到时候还是回边将镇抚,一切以实际情况为准。”
待卢象升和薛勇离去,已经是深夜时分,李元靠在椅子上,伸出手指在眉间轻轻按压:老道的心经虽好,但是世事依然艰难。
“不知道老师在河南如何了?”
河南道于家店临时总督衙门。
十余天时间,左光斗和徐光启一起将张家渡口到陈桥镇十三处决口都实地勘察了一番。
“现在最为稳妥的办法,是将持续加固河堤,十三处同时进行,”徐光启站在堂上,为下面诸官讲解自己这些天想到的办法:
“暴雨现在已经呈停歇的迹象,利用这个时间点,在上游开挖鞬口,十亩为一鞬,二十鞬为一沟。沟土累为道,道高沟低,涝则泄水,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