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时候,周王终于到了。xqqxs八
从左光斗到黄河治理决口事,到今天周王进场,中间的时间跨度已经是接近两个月。
时间已经来到九月份了。
如果河堤再不修整完成,即将到来的汛期将把数月以来所有心血付之东流。
陶家口临时驻守衙门。
“周王殿下,从上游的张家渡口到此处陶家口,一共七处溃点下游到陈桥镇,一共六处,”崔方龙依旧是一身泥泞袍服挂在身上,向着在场众人讲解现在的局面:“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联合所在州县村镇,将这上游的七处溃水点修补起来这样一来为下游的水势起到缓解作用,一举两得。”
周王坐在上首位置两边是左光斗和李元。
作为河南道最大的藩王地主,经营两百余年,周王一脉对于黄河决口事情倒也不陌生,听着为河道总督讲解,朱在铤道:“本王有一个问题。”
“殿下请言,”崔方龙一躬身。
殿内其于官吏和宗族代表也都看向朱在铤。
“现在对十三处决口修补之后,能够抵挡马上到来的黄河汛期吗?如果不能,你等有何后续补救措施?以免我等在此徒劳而为,”朱在铤虽然看起来富贵闲人一般不理事,终日钻研医药典籍,不过提出的问题倒是在点上。
“回殿下的话,”此事左光斗开口最为合适,专管河道的崔方龙资格不够所作出来的承诺也不足以令在场众人信服。
“引黄入湖之后,河南道水位已经下降三尺有余待堤坝修筑完成,那么黄河水面和大堤之间的距离就会控制在七尺左右而根据经验以往汛期黄河水位上涨最高为六尺六,足以抵挡后续的涨势。”
左光斗的解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引黄入湖四个字说出来,确实让在场官员都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的看着周王殿下,害怕其一个翻脸,拂袖而去,那让在场众人无颜以见父老。
但是看起来周王朱在铤脸色如常,只是点了点头,继而沉声道:“需要本王和地方宗族做什么?”
李元和左光斗互看一眼:这周王殿下倒是有些心胸。
“修补十三处溃水点,大约需要三万民夫,万余脚夫,兵丁巡检一千余,大夫十余人,护工副手百余,”左光斗这些天把这些数字和人头都算到门清:“至于工程银钱需要十万白银,米粮三万石。”
其实民夫和脚夫都算做徭役不用朝廷出钱但是材料和其余人的饷银,粥饭却不得不出钱出粮了。
“具体点,我等地方出多少?”周王看起来也在计算着什么。
“朝堂支持三万两银子,米粮嘛,以减免后续三年河南开封一带田税作为折抵,”左光斗轻轻咳嗽一声,可能他也觉得朝堂过于吝啬了。
“也就是说,我地方要出绝大部分银子,人丁,还有米粮了,”周王抬头望着屋顶的吊梁,其上一片漆黑,别无他物:“可是河南开封府这几天也给朝廷填了太多窟窿了。”xqqxs八
“银钱之事,吾可以向朝廷再行报取,但是修补的时间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即刻开始了,”左光斗摸了摸胡子,几乎要以自己的官身为担保。
“左大人不要着急,本王还没说完,”周王朱在铤摆摆手,继续道:“银钱,我周王府可以出七万两,各地宗族,也要出三万两,至于民夫、脚夫,你各州县自行的动员,本王不掺和,如何?”
“殿下的意思”左光斗一瞬间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周王爷如此慷慨解囊?
朱家人的性子里可都是嗜财如命,一般要其从私库取一两银子都像是要命一般,这今天怎么回事?
“本王也不白掏钱,”周王一脸笑意,继续道:“每一处河堤口岸,到时候都要树立一道石碑,上书天子以及王府功绩,诸位辛劳,当然,你左遗直和李定国的功绩也可上书!”
李元看着这位周王朱在铤,突然有些陌生。
巩固地位?
不像,以王府权势也没有必要。
回忆起初见其的场景,李元突然觉得,这位周王爷并不是印象那般纨绔无知。
至少在亡羊补牢和亲近当朝天子的方面,其智商颇高。
以钱财求赏名,不失为一步好棋。
“左遗直代河南道父老拜谢周王殿下之恩德!”左光斗起身走到前台,向着坐在中央上首的周王深深一拜。周王如此慷慨解囊,无论其目的何在,的确是纾解了目前困局,让整个河南道举步维艰的局面转好了起来。
而且有了周王朱在铤的榜样力量,整个开封府地区,其他观望的富商,豪族,县乡势力都开始加入整治黄河河南道工程。
半个多时辰之后,殿前会议结束,各个衙门和家族都开始行动起来。
是夜,周王邀请李元赴王府一聚。
而左光斗则谢绝赴宴,其已经在召集各州县知府,组织人手开始动工修整河堤了。
“定国,本王今日所为,可都是看在当朝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