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斗如此一呵斥,魏忠贤立刻面露凶意,看着这位大理寺卿,低沉道:“左大人!吾为司礼监掌事,客氏乃是皇上最为亲近乳母,皇上还未说话,你刚一进来就怒喝已极以下犯上!是否包藏祸心?!!”
“包藏祸心?”左光斗怒急反笑。
“好了!”韩爌摆了摆手,将相互攻讦的两人挡下,问向魏忠贤:“御医呢?”
“就在殿外,御医刚才看过,皇上未有外伤,就是被爆炸波及,失足落水,呛了肺部一时昏了过去”韆釺哾
在几人争论的时候,李元倒是注意到皇后张嫣,面色沉静的坐在一旁,只是看着昏迷不醒的朱由校,并未被呼喊流泪的客氏影响到,倒是遇事不慌。
雅丽齐那边紧紧抱着皇子,看李元到了,也只是微微抿嘴,美目中流露出一丝担心,倒也无他。
看了看房内场面,韩爌无奈,走上前去向着皇后一拜。
“韩爌拜见皇后千岁!”
韩爌既拜,李元和左光斗,刘一璟自然跟着下拜。
“诸位大人起身吧,”皇后面色如常,伸手虚扶:
“陛下身遭离难,暂时昏迷,还请诸位大人多多受累,维持朝局。”
低着脑袋的李元听到皇后这话倒是高看其一眼。
丈夫昏迷不醒,这当妻子的第一句就是维持朝局?
果真一代贤皇后?
“此乃吾等职责所在,”韩爌带着李元几人起身,而后才继续道:“宫外事务不劳皇后娘娘挂心,只是宫内”
韩爌扫视几人:“臣以为,此时陛下身前,留有数位伺候宫女和御医即可,其余人手各自回宫,不必在此守候,以免传出去,又起流言蜚语,于大局不利。”
“至于客氏,”韩爌冷笑一声:“即刻出宫了事,不必在此扰乱人心!”
“陛下!”客氏哭喊着突然从圆凳上滑落,跪地匍匐在朱由校榻前:“你看看,你身前都是什么乱臣贼子,你刚一遇事便着急清理皇上身边的私人,是何居心?是要隔绝内外要架空陛下!”
面对如此泼皮无赖一般的女子韩爌没有什么好想与的,直接骂道:“你客氏若不走,一会御林军到了,就要被拖出宫去,谁也不好看!”
“嗯?”魏忠贤听到御林军三个字,立刻抬头看着韩爌,目中犹移不定。
御林军一直是魏忠贤一手把持,这也是他敢让韩爌,李元等人进宫的依仗,万一皇上有什么变数,御林军就能直接翻天,若是一切如常,皇上无事,那还能继续维持平衡局面,两不相抗。
“若羽林军不听话,宫外还有九门提督,有顺天府,有城外三大营也随时听命!”韩爌只是盯着客氏,没有去看魏忠贤,但是其中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白了:“你区区乳母想翻天?”
城外三大营在李元的手上掌握,不到万不得已,魏忠贤还是不愿意鱼死网破,因为李元会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魏忠贤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正在屋内争执之时,一直关注着皇帝的皇后张嫣,突然看到昏睡中的朱由校手指动了一下。
“皇上醒了!”皇后惊喜的开口道。仟仟尛説
皇后这一声立刻吸引了众人注意力,数道目光立刻看向御榻上的朱由校。
苍白的脸上,朱由校的眼皮好似异常沉重,在众人注视下,异常缓慢的睁开来。
“陛下!”韩爌的声音也带着颤抖。
“皇上你醒了!”魏忠贤几乎是趴着到了床边。
“朕无事,”三个字,好似用尽了朱由校的所有力气。
“陛下,你吓死奴家了!!”客氏的声音娇柔至极,闻之令人厌恶。
“韩卿!”朱由校微微抬手,并未理会客氏,而是叫了韩爌的名字。
“陛下,臣在!臣在!!”韩爌一时间也有些激动,弯着腰附身靠近朱由校。
李元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激动,只是静静的站在外围。
朱由校如果今日驾崩,那李元自有打算,如果安好无事,那也一切如常,其实李元最担心的就是朱由校一睡不起,但是并未咽气,这样一来,大权绝对,也只能落在内阁文臣的手上,那到时候李元的所有计划和筹谋都将付之东流,只能从长计议。
“京城如何?”朱由校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出人意料地,关心的是京城百姓。
“熊廷弼和黄嘉善等人在外,已经着手救援和整治,陛下不用担心!”韩爌尽可能的控制语速和字数。
朱由校闻言点了点头,而后有道:“皇后可在?”
“皇上,妾身在呢,”皇后匆忙接过雅丽齐怀中皇子,抱着朱慈霖到朱由校身前,方才的沉静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是一种压抑许久的激动和泪水:“陛下,皇子也安好。”
“好”朱由校点了点头,简单的几句话,就好似耗尽了心神。
“陛下,臣斗胆,”韩爌拱了拱手道:“情况特殊,臣请每日留内阁三人于文渊阁内值宿,以防紧急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