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武藤一郎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了,并且今夜就要实施这个决定,在他的心里,有些事自己是不会去做的。
虽然在大唐干的的确是偷鸡摸狗的勾当,但是他的内心还一直都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倭国顶尖的工匠。
能研究明白战舰架构的人,在倭国一只手都是能数得过来的,他正是其中的一个,当然,也是最没有权势的一个,不然他也就不会在这里背井离乡干这鸡鸣狗盗之事了,而是会在自己的家乡修建战舰。
所以,对于倭国,武藤一郎只不过是觉得那是一个自己无法摆脱的身份罢了,真正的归属感,他并没有多少。
在他的身边,是大唐将士给他拿来的一盘肉食和一条烤鱼,看着这些吃食,他的心里觉得相当的讽刺。
他不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把昨夜山本小五郎给自己的那一包毒药放进自己的货物里面了,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活着,不过自己能不能活着,除了村子里等着自己回家的夫人和孩子,又有谁会在乎呢?
他还是得等到这里的将士们都睡了,之后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不知道的是,当外面的欢腾气氛仍在继续的时候,洪源已经策马匆匆的到了营中了,他直奔张冲的屋内,张冲也并没有跟将士们一起狂欢,而是在屋里面神色凝重的等着洪源呢。
“中郎将,现在情况如何?”
“他已经在海边的一座木屋里安顿下来了,咱们的将士再闹腾个一个时辰,就让他们全都去歇息,今夜战舰周遭的巡夜也只留下三五个人,咱们把机会给他创造足了,就看他今夜有没有行动了!只不过要是他真的行动了的话,咱们到底是抓还是不抓,还得你来拿主意啊!”
抓还是不抓,其实这件事洪源也并没有一个什么标准,李倓给了他充分的自主权,在这件事上只有四个字的指示,那就是事急从权。
洪源明白,今天就是到了自己拿主意的时候了,整好了,就是大功一件,整不好,就是鸡飞蛋打。
“中郎将,此事不急,毕竟至少还得等一个时辰才行,倒是你刚刚让副将告知我,昨日山本小五郎去找了他,并且二人发生了争执,之后他将猪圈里的一头猪毒死了?”
“不错,据说他足足在猪圈里呆了半个多时辰,毒死了之后就掩埋在他家的菜园中了,若不是今早将士就暗中去查看了,等下过一场雨,可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那他今日送来的这些吃食,到底是有毒还是没有?”
“全部都是无毒的,我让将士们光喂野狗就喂了不少,那野狗到现在还好好的呢,咱们的将士也都能分辨毒物,绝对没什么错误。”
“中郎将且容我想一想,这其中好像发生了什么对我等有利的事,但我得好好在头脑中捋一捋才行啊……”
于是洪源开始在张冲的屋中不住的走动起来,显然是在尝试着拼凑出之前发生的事,他总觉得以山本小五郎的地位,一定是这个武大郎忤逆了他,才会让他负气离开。
而他们发生了分歧甚至是冲突的话,一定会让其中的一个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这就是大唐的机会所在。
如今这个自称武大郎的人在营地里直接用自我伤害的办法留在营地里,显然是想要趁着夜色再一次窃取大唐战舰的工艺。
但是他既然手里已经有了毒药,为何不直接在吃食里下毒呢?他的毒药多半正是山本小五郎给的,既然已经接了毒药,为何山本小五郎还会负气而回?
这些可能性和疑问一一的出现在洪源的脑中的时候,他从很多种可能性里面找到了几种,并且一一分析了起来。
张冲在旁边只能干着急,他也想分析,但是脑袋里实在是没啥东西可以分析的啊,他现在琢磨着,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把那个自称武大郎的倭国人给拿住,之后审问一番,同时再把山本小五郎他们一行人给拿住,之后分头审问,问不出来就用刑就完事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但这些话他是万万不能跟洪源说的,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要是啥事都能这么解决的话,倭国人也就不敢到大唐的领土上整事了。
“中郎将,我有些明白了,今夜可能就是此事的转机所在啊!”
“转机?什么转机?”
张冲一脸懵逼的看向了洪源,显然没明白,现在敌人已经被他们算是控制在军营里了,眼瞅着就要人赃并获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哪里还用得着洪源这么大张旗鼓的在这激动?
“中郎将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去做,万万不能暴露了,等到那倭国人真的上了战舰,你们让我先上去,不要贸然的捉住他!”
“什么?这万万不可,你洪源乃是大唐的状元,虽然现在不过就是黄县县令,但陛下和兵部能把水军这么重要的事给你管,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要是在这战舰上,在我东牟捉守七千将士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纰漏,我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中郎将言重了,你们就在战舰下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