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莱恩艾罗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甚至可能还不到,她穿着一身破旧的发黑到看不出颜色的外套和长裤,黑色的长发因为湿泥和汗水而凝结,从上了马之后就止不住的发抖。
“你得病了?”达尔试着问道。
“我想应该没有,大人。”嘉莱恩低声说:“可能只是太害怕了,我以为我死定了。”
“那些豺狼人吃人肉!我看到了,它们会抓一些来往的路人吃掉,但是从来不吃湖畔镇的居民。我回去要跟我父亲说,再也不去做湖畔镇的生意,那里的人都是邪恶的”
“或许只是没有办法。”达尔随口替湖畔镇民解释道:“一个豺狼人告诉我他们与湖畔镇的治安官或者镇长什么的达成了某种互不侵犯协议,估计是这个原因才不吃那里的居民。”
嘉莱恩没有回应,只是盯着面前的树丛和渐渐变缓的土坡和峭壁。
在她的指引下,太阳挂在头顶还未开始有下落的趋势,红马就载着两个人离开了峭壁,进入一片原野。
原野上,仍然能看到远方的赤脊山的山影从北方向更北的方向延伸,但占据视野大部分的是绿油油的森林。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湍湍水声,大概是被高草所遮盖的河流。
“艾尔文。”嘉莱恩指着远方那片看不到尽头的密林,说:“那边就是了,大人,我们已经离湖畔镇很远了。”
“我还以为我刚离开那。”说着,达尔甩了一下缰绳让小红马提速,马蹄啪嗒啪嗒的响声频率渐渐变快。
艾尔文的风温暖和煦,距离那些肆虐的豺狼人部落越来越远,两个人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
“你去豺狼人那边做什么?”
达尔试着问,但女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显得有些犹豫。
“要不我这么问,你是怎么被豺狼人抓住的?”
“它们袭击了我和我的商队。”女孩答道:“一共六个人,其他人可能都死了,他们被豺狼人带走,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下我一个。”
“我不太认识他们,他们都是我父亲联系的人,幸好如此,否则我不知道我会有多伤心。”
“该死的我不应该说这种话,他们也不应就那么死去,我只是很庆幸自己还留了一条命。”
说着说着,她声音越来越低。
“为什么只留你一个?”达尔顺着她的话问:“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它们想要的?”
“我不想知道。”女孩的语气突然转冷。
达尔瞬间明白了某种可能性,于是便不再问下去,他之前只是把豺狼人当做纯粹的愚蠢野兽,没有想过他们可能也有着与寻常土匪和罪犯相同的欲念。
不过,达尔仍然没有放下女孩可能有别的原因才被豺狼人抓住,很明显,她熟悉那片荒崖之上的树林。
一个商人的女儿,应该对靠近黑石山与赤脊山,又有豺狼人肆虐的地区这么的了解吗?
达尔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但他没有着急去追问。
艾尔文森林十分安静,那些自然生长的花和草在一条大河和其支流的滋养下显得丰满而富有生机,从而这让这里简直像有人照顾的花园一般茂盛和美丽。
从进入这片透着阳光的淡绿色空间后,各种稀奇鸟类的鸣叫声便不绝于耳,更说明这里尚未被兽人,恶魔,黑龙,或者其他什么擅长破坏和污染的物种所侵入。
达尔开始理解那些人类为什么会为了保卫艾泽拉斯而拼尽全力,不惜献出生命也要让所有伤害自己宁静生活的人付出代价。
在这样一片祥和而安宁的地方长大,应该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对家乡的保护欲。
他恨明白,一个人出生在黑石塔那样的地方,在黑龙或者兽人的看守下生长,在这期间不生出盼着那里早点被炸平的想法,就已经很不错了。
随着越来越靠近暴风城,林边偶尔会出现一些农场,田地和谷堆,农夫会盯着这对坐在马上的奇怪旅人观看许久,尤其是坐在前面的那个脏兮兮的女孩,这让嘉莱恩相当不适。
达尔听说过所谓中世纪的人不爱洗澡的传言,但那大概是因为欧洲一些传统的医学认识或者宗教观念。
既然艾泽拉斯的人类普遍信仰圣光而不是上帝,圣灵什么的,而他们又拥有各式各样与魔法和信仰有关的医术,可能对清洁的理解也不一样。
“进暴风城之前要不要洗一洗?”他问道。
“您觉得我这样会丢您的脸?”女孩有些不悦回过头来说:“可以在这里把我放下,顺着这条大路向前走就是暴风城了,我能自己回去。”
“当然不是。”达尔解释道:“我把你送到你父亲那,我也需要一个帮我认识暴风城的当地人,毕竟我远道而来对什么都不熟悉,可能连暴风城的王宫都找不到。”
“我只是担心会有太多没必要的注意,你肯定也会觉得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