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皇宫正门,一声呼喊自盈盈的身后传来:“琴师姑娘,请留步。”
她转过身,见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公公。
林公公走到她跟前,开口道:“皇上请琴师姑娘入殿一叙。”
她刚想开口问,转念一想,莫非皇帝是特地回避太后?
想到这里,她便试探着问道:“请问公公,皇上找我是什么事情?”
林公公微微一笑,低头道:“琴师姑娘到了自然就知道了,请吧。”
她见打探不出什么,只能跟着林公公走。
“上次多谢公公解围了。”她跟在林公公身旁走着,说道。
“琴师姑娘客气了,陛下对您上心,老奴自当留意着。”林公公道。
过了一会,林公公道:“不知那位友人可还安好?”
她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道:“他很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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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琴师来了。”林公公通报之后便退了出去。
安乐殿里只有皇帝一人坐在案前。她望着皇帝,略觉愧疚。
“请坐。”皇帝挥手示意她入座,神色如旧。
她坐到一旁,难以静心,之前她诓骗皇帝受太守嘱托来见慕容白曜最后一面,如今她已自揭身份,这往大了算,是欺君吧,转念又一想,皇帝向来是宽柔之人,若是问罪,刚刚太后在时就可以说了,何必让她入瑶光寺陪母亲清修呢?
她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陛下此次召见我,是为何事?”
皇帝把案几上的一份文书递给她,她接过文书,认真看起来。
“慕容军反叛?”半晌,她道。
皇帝缓缓开口道:“慕容军是直属于慕容白曜的一支精锐,自他死后,慕容军就被遣散至各边关戍守,边关守将皆上报慕容军表现良好,并无异常。可前几日城防军来报,慕容军不知何时已经集结起来,潜藏至平城郊外,不知意欲何为。”皇帝望向她:“此事母后也已知晓,她希望太尉冯熙能出兵镇压,但朕觉得,由你出面更好。”
“我?”她有些吃惊。
“慕容军跟随慕容白曜出生入死多年,感情深厚,现如今,你是慕容白曜唯一血脉,若你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降他们,那就能避免死伤。”
“陛下仁慈”,皇帝的一番用心良苦她能理解,“只是,我没干过这种事情。”她低下头,如此重任,她担当不起啊。
只听皇帝道:“慕容氏世代忠良,深沐皇恩。此前慕容白曜依附于乙浑之事疑点重重,此间缘故波折,还需细查。”皇帝顿了顿,又道:“朕以为,是有人从中作祟。”
她望向皇帝,正对上一双真诚的眼眸。
皇帝这是在告诉她朝堂机密?
若按照她以往的作风,应该捂上耳朵了,但此刻,她只想知道真相:“陛下是说,慕容白曜是被陷害的吗?”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正因如此,朕才不想让慕容军枉命。”
她低头沉思,片刻,道:“我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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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说,最近这东阳公府怎么这么热闹哪?”茶肆里喝茶的人望着门庭若市的公府问旁边人。
“这你都不知道,如今这兰夫人啊,俨然已经成了东阳公府的女主人了。再说这东阳公嘛,从来都是高调之人,兰夫人善舞,世人皆知,得美如此,不得炫耀炫耀。要我说,皇室个个都是奇葩,且不说冯太后豢养男宠之事,之前顾命大臣李惠的女儿不是被休了吗,不知怎的,竟被陛下看上了,听说已经封妃了,啧啧,这母子俩……还有那博陵长公主,听说在昌黎的时候名声差的很……”
盈盈自然是没有闲情逸致来听这些皇室风流韵事的,此刻,她只顾望着前方不知延伸到何处的山路。
“琴师姑娘,送到这儿老奴就回去了,您再往前走走就是了。”林公公手脚利落地登上马车,毫不留恋地驶离了此处。
说好的派兵接送呢?她只能感叹,皇帝对于“兵”的理解真是与众不同啊。行吧,她自己走。
之前,皇帝将父亲被人陷害之事告知她,这其中有个矛盾:皇帝既明知父亲是被人陷害的,为何还是将他杀了?思来想去,她只得出一个结论,陷害父亲之人权力之盛甚至盖过了皇帝,皇帝不得不低头。也就是说,那位陷害父亲的人才是大魏真正的掌权者。如今,皇帝有心保全慕容军,她应该出一份力,何况慕容军还是父亲的军队。
未多时,她走入一处杂草丛生的高地。她留心着脚下,一抬头,正好对上一人的眼。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直到越来越多的士兵围了过来。
她猜测这些人大概就是了,便摘下了面纱。
顿时,周围一片哗然。
慕容白曜在战场上丢失女儿之事军中人人皆知,甚至不少人还帮忙找过,她又和慕容白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