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韩老夫人才幽幽开了口。
“来人,把朗儿带去监房,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听到这话的瞬间,韩朗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此时的他,早已是满脸苍白如纸,额头爬满了汗珠,自从得知染上这病后,韩朗就一直偷偷派人寻药,奈何病情根本不见好转,一直积攒到了今日。
而令韩朗万万没想到的是,最终揭发自己的不是什么小情人,而是区区一个不起眼的上门女婿……
徐明!
这叫韩朗这样向来自负的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可惜的是,不管韩朗心里作何感想,等待他的将是韩家医馆的治疗,以及日后韩老夫人对他的严加看管。
至于过去风流快活的好日子,恐怕也是一去不复返了。
很快,马上有两个威武雄壮的家仆走上前来,在听到花柳病三个字时,眼里隐约闪烁着不情愿,踟蹰不前。
“娘,孩儿知错了,您饶了我啊……”
“我再也不出去乱跑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韩朗动情地哭喊着,再也看不见刚刚那副骄傲的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也没有想到,堂堂韩家二公子竟然会有如此龌龊不堪的一面。
最重要的是,他是被自己最看不上眼的姐夫拉下马的。
韩老夫人叹息一声,撇过头去无视了韩朗的求饶,任凭两名家仆带走了他。
终于,在韩朗离开之际,宴席也继续了下去。
“咳咳。”
韩老夫人轻咳了两声,好歹是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氛围,只不过她的脸色依旧是阴沉似水。
想想也能理解,平日里最疼爱的宝贝儿子,却做出了这般不堪的行径,实在是令人失望至极。
果不其然,韩老夫人看向徐明的眼神里,在原来嫌弃的基础上再添了一分厌恶。
所幸徐明并不在乎她的态度,反正对于自己而言,韩家医馆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自己迟早要离开这里另谋出路。
没错,徐明早就已经想好了出路,他根本不愿意当什么让人笑话的上门女婿。
明明都结婚两日有余了,他却连新娘的面都还没见着,这能算什么夫妻?
徐明所等待的,只是一个振翅而飞的机会。
“徐明,以往之事老身不想再谈,既然你已经是我韩家女婿,那么从今往后你便留在医馆吧,如若愿意的话……”
韩老夫人眉眼低垂,明明是在决定徐明的将来,却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暂且从学徒做起吧。”
对于韩老夫人的话,在场之人皆是纷纷点头,这长安城里不知有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了韩家医馆,更不用提当什么学徒了。
眼下韩老夫人一句话,就替徐明解决了生计,完全就是对他不计前嫌、法外开恩啊!
要是徐明再不接受此事,恐怕真的就是不长眼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了徐明身上。
正是在这样凝重的氛围下,徐明却是风轻云淡地摇了摇头。
“老夫人,徐某并无意向留在医馆,更不想当什么学徒。”
“什么?”
此话一出,韩家宴席上再起波澜,连同韩老夫人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徐明竟然会拒绝这样天大的好事!
难不成他真是昨天喝昏了酒,直到现在也没清醒过来?
面对徐明淡然的态度,韩老夫人也不禁疑惑道:“徐明,你可知道在这长安城里,我韩家医馆的名声?”
诚然,正如韩老夫人所言,韩家医馆不光是对于长安城,即便是对于临近地区的人们也是如雷贯耳。
只因为除了韩春方老爷子外,韩家还培育了多位名医圣手,皆在宫中太医署任职。
所以,虽然名义上是学徒,然而在场之人无论谁都清楚,只要能在韩家医馆站稳了脚,离被选入皇宫和加官进爵也就不远了。
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徐明为何要大言不惭地拒绝呢?
实在是令人想不明白。
“老夫人,徐某有一事不明。”
“说。”
“明明我已经入赘韩家多时,这婚宴也如期举行,为何新娘子却还迟迟未露过面呢?”
听闻此话,韩老夫人不禁眼皮一跳,下意识回避徐明的目光。
再看韩家的宾客们,也支支吾吾起来。
“这……”
“徐某实在是不明白,我遵从父亲与岳丈大人之言,与韩雨晴结为连理,是为夫妻,理应共处一堂、共居一室,奈何过了这么久连她长相如何都未知晓啊!”
徐明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抬起了头:“还请老夫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