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切正常,秦鹿赚了二十两;
第三天,一切平静,秦鹿赚了二十二两;
第四天,只赚了十两银。
点心的定价太高,食客们吃过了新鲜,就开始嫌贵了。碧粳粥、豆腐皮的包子、山药糕、糖蒸酥酪、米汤、仙小粽和鸡油卷儿全都有剩。
秦鹿不肯降价,只把剩下的点心送去育婴堂,给孩子们尝了鲜儿就是…
“记住了,我不让你伸手,你就不能伸手!”
这一天,秦鹿抓到想要偷鸡摸狗的秦嫂子。面对十几个厨役低头听话其实暗藏愤怒的表情作态,他大笑着,给自己舀了碗解暑的绿豆汤。
“鹿爷!”秦嫂子委屈道:“您对下人们都这般的好,怎的偏偏要磕碜咱们的自己人了?想那些小丫鬟,有主子们的赏和有平常的缺儿,多少有些进项。可咱们小厨房和外厨房您这般卡着,我们都要喝西北风去?”
秦鹿随意的喝了一口绿豆汤,他不是很爱这个,只是解暑罢了。
掏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眼睛眯起来道:“我给你们的,你们可以拿。但如果还克扣两个厨房里的东西,我把话放在这儿。小心你们的狗头!”
他‘无端端就要欺负人’的,正符合他的做派。
而此时一个铁塔般的大汉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咔擦捏碎了粗黄竹的架子。
那是护卫黑塔。
秦嫂子等厨役吓得面无人色。秦鹿却笑了,问黑塔:“你给我撑场面?”
“某觉得你人不错,想和你交个朋友。”黑塔回道。
秦鹿笑着点头,和黑塔寒暄两句,向着府外走去。拐出粉油大影壁,路过新花厅和荣庆堂,从重华门出去,就到了南院马棚。
他需要路过南院马棚从西角门出去,却听见一声喊:“鹿哥儿!”
秦鹿扭头,发现贾宝玉正在马棚里溜达马匹。
这个本应该是个无能第一,日夜腻在温柔乡里的宝哥儿自从听过了他的故事,就开始舞刀弄剑。现在变本加厉的学习骑马了。
贾宝玉骑在马上,旁边有人给他牵马。
是一个头发胡子全部白透,身穿绛衣,敞着怀,净显虎背熊腰的耄耋老者。
“宝哥儿想要出府?”秦鹿笑了一句。
他和贾宝玉就是打个招呼,用不着弯腰,用不着鞠躬,也用不着喊什么‘宝二爷’。面对老者却分外恭敬,作揖:喊了声“焦大爷”。
这是焦大。从小跟宁国公贾演出过三四回兵,曾从死人堆里把奄奄一息的贾演背出来。没有饭吃,他饿着肚子去偷东西给贾演吃;没有水喝,他自己喝马尿,把得来的半碗水给贾演喝。
秦鹿尊敬这样的人。
哪怕焦大在宁国府里的地位很低,到了荣国府,更是只能喂马牵马。他也愿意喊一声爷。
只是尊称而已。
焦大突然抬头,扫了秦鹿一眼。
这一眼让秦鹿血脉僵硬,仿佛面对下山带起狂风的猛虎。正诧异着,贾宝玉已经大笑道:“可不像你这般自在,我没的出府,只是遛马而已。”又忍不住逗趣秦鹿道:“你这么急着出府,可是酒楼的那边又亏了银子?”
秦鹿撇撇嘴。觉得月底分红的时候,这句话要扣掉宝哥儿的十两银子。
嘴贱要付出代价的。他需要教给宝哥儿这个道理。
…
…
到达真佰味酒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光。
九十九盏黄纸灯笼映出明晃晃的黄,格外的欢庆大方。秦鹿还没进入酒楼,就看见三四个泼皮汉子翻着筋斗,被一个汉子给踹了出来。
汉子只是动了拳脚,确切的说,是只动了脚。
他的左手负在背后,三两脚就把人给踹飞。而在他的右手中盘着两个黑黝黝的铁胆,若是动了铁胆兵器,怕是稳打稳的要出人命了罢。
“铃铛?”秦鹿愕然开口。
他认识这个人,是府里的护卫铃铛,属于副统领金开山的亲近兄弟。
铃铛长得很好看,就是早年当兵时在脸上挨了一刀,破坏了整体美感,看见秦鹿就笑:“今个某不当值,就来这里坐坐。看见几个泼皮占着座位只要清水,还凶神恶煞的撵走前来的客人。某觉得太吵,随便活动了一下拳脚。”
秦鹿笑着进门,让柳嫂子先做饭,大酒大肉的尽管上来。
知道铃铛是习武之人,吃不惯精致小菜。全蒸的羊羔并着烤鸡、烧鸭和难得的牛肉摆满一桌,和铃铛大快朵颐。
别的啥都不说。
朋友来了必须请客。他不缺这点小钱。
“好个鹿爷!”铃铛啃掉一只烤鸭,笑道:“鹿爷果然是个大气的汉子,怪不得金大哥看重于你。”
秦鹿摆手道:“他不教我习武。”
铃铛毫不作伪:“想必鹿爷也明白:教会了您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