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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来者何人?”

我勒住缰绳,大营门口拦住我的,正是两个轮守的前岗哨兵。细细打量,只见他们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严肃神情里仍稚气未脱,二人皆未着全副兵甲,只上身在寻常衣物外罩了一件护心链子坎甲,手中握的红缨长枪虽红缨零落,枪头却擦得雪量!当下我心中已有计较,遂脱下斗篷帽子,露出鲛皮面具,朗声道:“我乃圣上亲封护国将军,兵马元帅,云氏长女云裳,奉命前来接管大营,升帐点将。”

二人看到我的面具已经一愣,听完我自报家门,更是一惊。云氏长女昨日披甲闯殿,自请西援一事一夜间已传遍天下。他们自然是知晓的。再加上我这独一无二的鲛皮面具,更是极好的身份证明。当下一名哨兵已慌忙扔下长枪,跪地抱拳道:“恭迎元帅。”

我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哨兵。他亦受惊不浅,却枪仍在手,人亦笔直。这少年面色黝黑,浓眉大眼,此时虽强作镇定,到底语音微颤:“可有虎符帅印为证?”

我整整衣袖,轻描淡写道:“没有。”

闻言那少年站得更笔直些,不顾跪着的同伴频频扯自己衣角,继续大声问道:“那可有委任状?”

我在马背上轻轻向前俯了身,盯住他道:“也没有。”

那少年愈加握紧了手中长枪,毫不客气的回瞪过来:“那你就不能擅闯军营!”说着更上前一步,挡在我的马前。

“哦?难道你不认得我这副面具?”

“没见过,认不得。即使认得,没有虎符与委任状我也不能放你进去!”少年顿了顿:“面具不过一件死物,谁都可以戴。”

他那同伴闻言更是大惊失色!鲛皮面具是何物?那是白凤金麟云纹甲的一部分!白凤金鳞云纹甲是何物?只看我昨日披甲闯殿,便知其地位份量之重。连帝王都要躬身为礼的始后御甲,如今在这少年口中却成了“不过一件死物”?这可不是要诛九族的大不敬之罪吗?

当下他那同伴也顾不上害怕,膝行两步上前,叩首求情道:“元帅息怒!重四一介山野村夫,初入军营,求将军念他一腔报国热血,饶他不敬之罪!”

“哦?”我好整以暇问道:“若我不饶他,又该如何。”

那同伴闻言面色更惨白三分,他犹豫一下,咽了咽口水,又重重磕下头去:“我是今日轮值的小队长,重四亦受我辖制,他今日惹祸皆因我管制不力所制,请将军处罚我吧!”

这下倒真的出乎我意料了。我不由细细审视地上跪着那人,与重四相比,此人显得白净文秀些,不像兵卒,倒像个读书人的模样。

“那你为何不疑我身份有诈?”

“元帅衣绣云纹,面覆圣甲,马着御鞍,蹄踏星痕,定是受圣旨疾驰而来,且有皇家御使陪同,况且……”他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闻言回看来时蹄印,果见马蹄踏处皆有一点细痕,状若北斗,几不可见。我恍然大悟:来时匆忙,我所骑的正是风岚宣旨所带御马之一。而这宣旨所用御马的马蹄铁上,皆烙有特殊的北斗星痕,以昭其令出紫微之意。御马非宣旨不得出紫微宫,非御史同行不得出京畿城,如今我既纵马出城,定是受了圣旨与皇家御使同来这西郊大营。加上我的衣袖上暗线所绣云氏族徽,与这鲛皮面具,两相对映,我的身份自然不容置疑。想不到这细微末节之处,已被此人尽收眼底。想到此处,我对此人更多三分好奇,追问道:“况且如何?”

“况且……元帅自请西援虽尽人皆知,圣上所赐封号及兵权范围却今晨才由近侍传旨大营。此事于我北宸关系重大,上下皆谨慎待之。大营之外也就只有旨意所到之处,才得闻‘护国将军’一名。”

“你所言甚是有理。可正如重四所言,面具也罢,御马也罢,即使是圣旨……也不过是一物件,倘若有心做假,你又如何分辨?”我继续问。

“若元帅能重制圣甲面具,自然能制成一套,震慑于人,何必只做这面具惹人非议。更不用说元帅若能差遣近侍假传圣旨,又可私驱御马直奔京郊,还能从云府取得圣甲面具,那我北宸国都于元帅而言不过囊中之物,予取予求,又何必多此一举,独闯军营。”那人虽面色惨白,却分析得有条不紊。

我点点头。这才看向仍持枪僵立在马前的重四,他显然听进了同伴的分析,此时早已面红耳赤,手里一杆长枪攥了放放了攥,茫然不知所措。见我目光凝视,这少年将手中长枪狠狠向地面一顿,昂首道:“我若犯了军规,自有军规处置,不需成安为我担责。但即使你真是护国将军,也要携虎符帅印才能接管军营,这也是军规。”

原来地上跪着那少年名叫成安。

重四,成安。我暗暗记下这两个名字,这才朗声一笑,从袖中掏出虎符与帅印,示之马前:“敢问重四将军,如今我可算依军规行事了么?”

少年见了虎符与帅印,这才丢下长枪,扑通一声重重跪下。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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