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司马,咱的马场又要扩建了。还有一些兵刃和弓弩,也要特别收拾出一间干燥的库房,用以油脂及石蜡来保养。”
营房当中,贾玑一边统计着入库的物资,一边跟何瑾汇报着。
有了这些时日的锻炼,他如今已对处置各种物资得心应手,是这个军营里名副其实的大管家。
比如冬季寒冷,万物僵硬,弓弩这类武器很容易摧折,需用石蜡和油脂来保养的知识点,便是贾玑以前完全不知道的。
而何瑾便看着一手调教出的跟班儿,脸上止不住露出慈祥的姨母笑。
不过贾玑说完,忽然就眉色一变,神秘兮兮地凑到何瑾身边,道:“大人,可知此番我等之所以能兑换如此丰厚物资,是何缘故?”
“难道,不是因为我上次十分威武霸气?”
“呃”贾玑顿时脸色一黑,违心道:“当,当然如此。不过呢,还是有一点其他小原因的。”
说到这里,他脸色又止不住一变,语气怪异地言道:“是那位集曹属,果然如何司马所言一般,被擢为了集曹掾。”
“哦?”何瑾随即脸色也变得戏谑起来:贾诩那只老狐狸,果然动手了吗?
要知道,孔方那个倒霉蛋是被董卓胖揍了一顿,却未被罢黜官职。可现在眼睛一眨,就老母鸡变鸭
当下,他便装作无意地问道:“呃贾曲侯啊,前些天,令尊可否问过你此事?”
“问过。”贾玑随口回道。可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何司马想多了,家父与此事必然无关。”
“属下打听过了,那孔方是因为被人抖出了贪墨物资一事,才被太尉罢黜的。而查办他的也是决曹,一切都跟家父无关。”
“哦”何瑾便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眼珠一转,继续问道:“那又是何人,抖落出了孔方贪墨一事?”
“就是大人看重的那位集曹属”
“哦”这下何瑾就忍不住笑了,胸有成竹地言道:“假如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些时日当中,令尊一定同那位集曹属见过面吧?”
“嗯?”贾玑顿时惊了,面色变幻不停。
但最终,他还是言道:“倒,倒是见过一面,不过也只是公务上往来。何司马一定是想多了,这一切应该只是巧合。”
此时,何瑾就不再说话了。而心底,却忍不住揶揄起贾玑:少年啊,你真的太傻太天真了。
若是别人,我自然会将此事当作巧合,可换上你爹那位汉末三国排上号的超一流谋士,呵呵
你要知道,在一个职场、一个曹衙里,因为资源有限,利益相关,不可能没有矛盾存在。尤其是正职和副职之间,往往都是面上亲密如夫妻,心里却恨不得对方出门就摔死。
可同时,又是因为两者工作内容互通,也最容易掌握对方的黑料儿。而这种事,还往往发生在一心想上位的副职身上。
当正职在大老板那里受冷落,他人又暗示了一番。
随即便有负责官吏简拔的人事主管,不经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都不用再刻意点拨了,副职也知该怎么做了好吧?
继而副职倒台,人事主管再推荐副职接任,一切不就顺理成章?
然后,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位集曹属有心计、懂得隐忍和把握时机积极进取?
呃当然是的。
但这更能说明,人家贾诩手段实在太高好伐!一切不显山不露水的,便把事情做得四平八稳,还没留下任何把柄和后患。
这手段高到了,连儿子都给瞒住了
算了,管他呢。
反正他儿子在自己手里当跟班儿,而老狐狸肯出手,就证明他护犊子。那一切,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嗯,此事便不提了。”想完那些,何瑾当即揭过了这话题。
又唤来了吴匡和高顺,换过一个话题道:“现在战马一事也解决了,我营也成了步骑混编。今后,就由吴司马统率一小曲满编的骑兵,剩下步卒交由高司马统辖。”
通过站军姿一事,高顺的练兵技能点显然被逐渐点亮。而此番这样步骑一划分,高顺统御的人数多了不少,无疑给了他更大的信任。
高顺闻言,虽神色没怎么变,但语气还是透出了一丝感恩,恭敬领命道:“属下必不负何司马重托!”
至于吴匡,也不会因此而离心。
毕竟冷兵器时代,一个骑兵至少抵得上四个步卒。而且何瑾仍旧将信任的亲卫交由他统辖,表明对他的信任依旧不减。
正当两人因此划分,都暗自内心激动时,便看到何瑾起身走向了房门。
然后,这两位就有些小郁闷了:又要翘班!才午时不到便要回府,整天就把我们扔在军营。
司马大人,可是用切实行动,表明了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可何瑾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