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方才轻松愉悦的氛围,会议开始后气氛明显凝重起来。
裴叶穿越之后,基本是叩仙峰仙露明珠、书房、后山、藏书塔几个地方来回转悠,疯狂做功课弥补短板,故而对镇魔塔一事的影响没清晰具体的认知。
当阳矅掌门一一罗列这段时间那些妖魔在何处作祟、在何处杀人,为了发泄示威还屠村屠镇,灭杀小门派小家族,上上下下,鸡犬不留……裴叶的脸色肉眼可见得凝重下来。
“关于这件事,阳华真君没什么想说的吗?”
议厅角落响起嘹亮质问,瞬时吸引在场众人的注意力。
裴叶还未有什么反应,一旁的阳景真君哐得一声将新到手的斩刀往桌案一摆,发出响亮动静,属于元婴修士的威压如猛兽般扑向那人,玉潭紧跟着道:“玉敏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被称之玉敏的修士顶着威压,咬牙站起身:“我哪里说错了吗?镇魔塔怎么破的,内情如何,二位真没怀疑?栽赃嫁祸一个金丹修士,果然是阳华真君能干得出来的。下作卑鄙无耻!”
裴叶眉头跳跳,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在场修士的反应。
她很快就得出一个有趣的结论——阳华真君在修真界负有盛名,在凌极宗也颇有威望,但在场修士跟他同辈分,却有不少同门师兄弟、师姐妹对他不怎么感冒。
那个叫玉敏的修士站出来指责,除了阳景和玉潭居然没人帮忙发声。
不是裴叶自恋,但她敢说阳景和玉潭出声也是因为她,而非原主阳华真君。
这人缘也忒差了。
裴叶道:“凡事都要讲一个证据,这位玉敏师弟要是能给出证据,莫说让我为此事负起全责,即便让我在列祖列宗跟前自尽谢罪也是应该的。若无证据,师弟这便是乱泼脏水了!”
“宝师弟,慎言!”
裴叶说完就收到阳矅掌门一记眼神警告。
在场其他修士也吃惊“阳华真君”意外强硬的态度。
以往有啥冲突,叩仙峰十次有九次选择无视,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何时会像今日一样,一开口就态度强硬要证据,甚至不惜以性命相博?
阳景真君道:“此次镇魔塔之乱,分明是顾长信干下的,跟宝师兄有什么关系?玉敏师弟张口闭口就说‘栽赃嫁祸一个金丹修士’,怎么,瞧不起金丹修士?希望玉敏师弟明白,顾长信不是普通金丹修士,而是年仅二十四岁便有望冲击后期的金丹奇才,他破开镇魔塔也不稀奇。”
裴叶忍不住侧目。
阳景真君,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玉敏显然有些欺软怕硬,不敢跟名声不显但已是元婴期的“阳宵元君”硬碰硬,而是选了颗软柿子,将矛头对准玉潭。阴阳怪气起来:“玉潭师弟好胸怀,莫不是忘了妙医峰上一任主事怎么死的?当年屠芳谷之战,妙医峰的伤亡似乎不轻啊……”
妙医峰以医修为主,却不是毫无战斗力的辅助角色。
相反,屠芳谷之战前的妙医峰,曾有两名元婴修士,战斗力在凌极宗首屈一指。其中一名元婴修士还是玉潭未出五服的长辈,关系极好。但现在,妙医峰境界最高的也就金丹后期。
听玉敏翻旧账,玉潭忍着火气:“今天开会谈的是屠芳谷吗?该谈什么谈什么!再者,妙医峰也轮不到玉敏师兄插手。”
玉敏道:“今天不谈屠芳谷……但,与屠芳谷有关,与阳华真君有关!只要真君回答在下几个问题。当年屠芳谷是不是你泄密通敌?老掌门的碎丹之毒是不是你所下?老掌门是不是你所杀?你混入凌极宗是不是给妖魔两族当卧底?是不是为了释放镇魔塔最底层的那位?”
他每问一个问题,其他修士的表情就错愕一分,掌门和阳景二人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玉敏又问:“当年老掌门的遗体是阳矅师兄收殓的吧?”
阳矅掌门:“是。”
“老掌门胸口的剑伤,是阳华真君本命佩剑留下的,对吧?”
阳矅掌门额头青筋跳了跳:“玉敏师弟,我反而想问问你,你造谣诬赖宝师弟是什么意思?师尊仙体当年是我亲手收殓的,换的衣裳,身上根本没有剑伤,更别说胸口。”
玉敏固执问:“杀师之仇,掌门缘何偏袒他?”
阳矅掌门左手按在剑柄上,厉声呵斥:“证据呢?玉敏师弟,我只当你心情不好或是喝了黄汤脑子昏聩了。没证据就胡乱栽赃陷害同门,依照凌极宗宗法会是什么罪?”
玉敏摄于掌门的气势,但还是不肯收手。
他基本确定阳华已经没了修为,身上的碎丹之毒也没解开。
换而言之,阳华现在就是个毫无价值的废人,没有价值的废人自然也不值得旁人去保。
“证据,我自然有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阳景真君端着茶的手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