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朗青禾:“……被砍?好玩儿?”
这什么怪癖好?
看着自己曾经的脸做出耷拉眉头和瘪嘴的小动作,想气也气不起来。
“他居然没砍死你?”
裴叶:“我要被砍死了还能坐在这里?也或者,他打不过我?……亦或者,他爱幼?”
朗青禾:“……”
爱幼这词搁在阳景真君身上真是个笑话。
他那柄法器什么年龄段的刀下亡魂没有?
二人合力,安静折完几叠纸元宝,看着它们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一旦不作妖,裴叶脑瓜子就会蹦出乱七八糟的念头,嘴巴也痒,总想说点什么。
“徒弟啊,我有两个问题……”
听到“徒弟”这个称呼,朗青禾眼皮颤了颤。
“你问。”
“修仙的也会信这个?亡者能收到纸元宝,线香?”
朗青禾道:“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宽慰生者。”
烧完,他心里获得慰藉,舒坦多了。
裴叶扯扯最外层的衣领,嫌弃地嘴角下撇:“还有一个问题,你穿这么多层衣裳不会热嘛?为了扮好你,每天穿衣就跟打仗似的。修士是寒暑不侵,但衣裳这么多,穿脱麻烦,行动受阻……”
朗青禾:“……”
他还以为这人能问出什么正经问题。
亦或者,从他口中探出某些秘辛,结果令人失望。
裴叶又指着女相模样的他:“你看看你现在,你穿得就没这么多。”
朗青禾淡淡道:“规矩本就如此,宗法对不同身份、地位、修为的修士都有详细规定。”
即便不携带通行玉令,其他人看到穿着配饰就能猜出这人的大致身份。
裴叶挑眉:“就这?我还以为是衣裳层数多了,打架或者御剑,视觉上会更加飘逸仙气。”
朗青禾:“……”
“这几十年越来越厚的宗法不是你搞的吗?我在藏书塔看过第一版的宗门宗法,感觉没多厚。你上任前,也就千把来条,但你当执法长老就厚了这么多……”
她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厚度。
光看厚度,她就同情被罚抄的凌极宗弟子。
朗青禾理直气壮:“多学点规矩,免得心性歪了。”
裴叶反问:“你确定不是让被罚抄的宗门弟子多抄一些?”
回头有机会也罚罚他,让他知道什么是社会险恶。
朗青禾忍不住了:“……你在人前人后都这么聒噪吗?”
裴叶抬头认真想了想,点头道:“大概,是?但这种程度哪里能算聒噪……”
朗青禾:“……你安静。”
“行叭。”
裴叶坐在地上陪着朗青禾待了会儿,后者抿着唇,安安静静看着墓碑,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心里跟逝者交谈。约莫过了半盏茶,朗青禾冷不丁道:“谢谢你。”
尽管没明说,也猜得出这人插科打诨是不想他沉迷过往。
“啊?你跟我说话?”
裴叶指了指自己,朗青禾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
“不然呢?我还能跟鬼说话?”
裴叶被噎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回怼自己的朗少女不久之前还满嘴古板。
“道谢是要有诚意的……”
说完,她又听到一声很郑重很有诚意的“谢谢”。
裴叶怔了怔,噗呲笑出声。
“你这人——要不要这样?说起来你现在还不及弱冠呢,这个年龄的人可比你有朝气多了。”裴叶挥了挥手,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衣摆沾着的草屑,“你的谢谢我收下了,好徒儿。”
说着将手伸向他,后者没有多想便递出手,顺着力道站起身。
裴叶:“我那几个徒儿,一个行云,一个穿云,不如你叫破云吧?朝阳破云雪渐消,点滴无穷听檐溜……破云,也行!”
朗青禾不太满意,这名字起得太随意。
只是——
裴叶的祝福他收下了。
正欲说什么,他察觉有人穿过迷雾禁制,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谁!”
裴叶也闻声扭过头,与那双熟悉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来人生了一张极其艳丽妖娆的面孔。
朗青禾正了正神,行礼道:“阳宵师叔好。”
阳景真君不意外裴叶在这里,但朗青禾就不该了。
“你不应该在宗门?”
视线越过二人,落在那座衣冠冢上,看清墓碑上的名字,他表情微变。
朗青禾眼珠子转了转,正想着什么借口合适,阳景真君嘴角轻扯,讥嘲着道破他的身份:“好啊,好得很,这叫什么?祸害遗千年!阳华,你居然回来了。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