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赵空退了一步,虽然索要之人依旧是族内看好的后辈,但荀湛却觉得有了操作的可能。
荀攸这人虽然才学出众,但木讷不善言辞,为人处世的水平也很一般,在荀氏内部的分量相对较轻。
而且荀攸所在的那支族人,出众的人才并不多,除了荀攸以外,也就三四个百里之才。
其他人虽然读过书,但根据族内评估,充其量也就做个县吏而已,这样的人在荀氏内部要多少有多少,因此族内八成不会反对这笔交易。
只是这笔交易一旦达成,自己也得正式投入赵空麾下,这和他往日的志向背道而驰,实在是让荀湛有些唏嘘。
荀湛的书信很快到颍川,信中将他的经历,以及见到的海外情形都做了详细描述。
特别是东瀛的足尾铜山,以及许诺给荀氏的大岛,在荀氏内部几乎炸开锅来。
相对于荀湛这个小辈,荀爽、荀绲等真正掌控家族的老一辈,更清楚乱世的到来已经不可阻挡。
经过黄巾之乱后,各地世家的私人部曲越发壮大,拥兵自重的将领也越来越多。
朝廷政令一旦出了洛阳,几乎就失去效果,符合当地世家利益的才会执行,否则和废纸毫无区别。
荀氏本身没有争霸的心思,固然可以分散投资以保家族,但未来的局势谁也说不准。
目光长远的人在意海外的相对安全,而目光短浅之辈,在听闻东瀛有不少巨型铜山,都恨不得立刻组建船队,去把那些铜山抢占下来。
所以荀湛的提议,很快就在荀氏内部通过。
但具体怎么执行,还得由老一辈去台岛、琉球、东瀛等地转一圈,才能真正敲定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与黄巾军合作,还是有些太敏感,容易引来朝廷的敌视。
荀氏为了减少暴露后受到的抨击,开始在朝中给赵空造势,尽可能洗刷他身上的黄巾印记,这一点倒是和赵空不谋而合。
可惜颍川荀氏这样的大家族,即便教育得再用心,内部族人也一样良莠不齐。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荀氏将要与黄巾渠帅陈败联手,共同开发东瀛铜山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引起天下一片哗然。
好在以颍川荀氏的底蕴和声望,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当地官府也不可能上门拿人,但暗中的风波却不断酝酿。
洛阳皇宫,汉帝刘宏正在观看歌姬表演。
最近随着张角三兄弟逐个身死,他这个皇帝也终于安下心来,重新恢复旧日习性,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女人身上。
这时中常侍张让忽然走了进来,笑着向他报喜道:“陛下,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刘宏知道他这位让父的性格,若没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张让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搅他。
挥了挥手让歌姬们下去,刘宏有些疑惑的向张让问道:“喜从何来?”
张让满脸喜色的说道:“陛下,奴婢得到消息,逃往海外的丹阳黄巾渠帅陈败,居然在大海深处找到一座巨岛,岛上虽然土地贫瘠,但却有数座巨大铜山!”
刘宏听张让说到铜山,顿时满面红光的坐了起来,急切的问道:“让父,那些铜山距离大汉有多远?”
张让笑着答道:“那座巨岛被陈败命名为东瀛,距离徐州约有一千多里,据说海船十天就能行个来回。”
刘宏闻言先是哈哈大笑,可没过多久又皱起了眉头:
“我听说出海的船只十沉其九,想要送人过去挖矿,再将铜钱给运回来,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吧?”
刘宏此人虽然贪财好色,但并不是没有常识的深宫皇帝,自然知道出海的风险有多大。
张让笑着解释道:“陛下,本来此事确实麻烦,但那黄巾陈败善于造船,手下足有数百条能在海中横行无忌的大船,这几个月里多次前往东瀛,也没出过任何意外。”
刘宏疑惑的看向张让,有些不悦的问道:“可那船只在黄巾贼的手中,难道他们还能献给朕不成?”
见刘宏有些不耐烦了,张让赶忙将赵空人手不够,与荀氏合作的事情解释了一番,说得刘宏眼中异彩涟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荀氏这是与黄巾贼勾连,共同谋取朕的钱财啊!”刘宏猛拍桌子厉声指责。
知道刘宏性格的张让,连忙应和道:“陛下说得没错,这帮世家历来都是国之大贼,荀氏平日里伪装成一幅忠君爱国的模样,背地里也一样勾结黄巾,图谋不轨。”
刘宏眯着眼睛问道:“让父有荀氏勾结黄巾的确切证据吗?”
张让摇了摇头说道:“荀爽那老狐狸做事非常谨慎,唯一一封书信当场就给烧了,单凭线人空口白话,对于荀氏来说根本不算证据。”
刘宏惋惜的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否则能借机收拾掉荀氏,敲打这些越来越放肆的世家,才算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