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走，白素贞便如同泄去了一身的精气一样，整个人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愁云惨雾，哪里还有昔日千年修行，得道女修的模样。

见状，小青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难道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姐姐你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是小青错了，小青不该胡言乱语，伤姐姐的心的，姐姐下凡，是观音菩萨指点，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过两天，过两天就是清明节，到时候我陪姐姐去西湖，去找那什么高人啊的，帮姐姐找到恩人，好好报恩，再也不说什么了，姐姐。“

眼看小青着急之下，都快哭出来了，白素贞连忙打起精神，拉着小青的手猛然摇头。

“没有，小青我没有生你的气，你说的没错，我何尝不是动了凡心，起了情念，恩人，恩人我已经找到了，就在刚刚，那位许相公，那位许相公，就是千年前，救我的那个小牧童。”

“许仙？姐姐说那个一直盯着你看的书呆子大夫？”小青闻言也是一愣，连忙问道。

听到小青说许仙一直盯着自己看，白素贞下意识的就是一喜，脸上闪过一些羞涩。

可很快，想到自己的身份和敖信的告诫，这份欣喜就转化为苦涩，苦笑一声，“没错，就是他，没想到不到清明，不曾涉足西湖，就已经遇到了他。”

“观音菩萨让我下凡报恩，敖信龙君让我找法海了却仇怨，如今，提前遇到许相公，可见菩萨之语，也未尽全功，反倒是龙君警示，历历在目，言犹在耳，小青，人妖殊途，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白素贞一脸无助的模样，小青也感到手足无措。

自从认识白素贞以来，不论是她的千年修为，还是为人处事的本领，都让小青心悦臣服，何曾见过白素贞如此失态的模样。

“姐姐，你，你不会是已经对那许仙动了情了吧？怎么会，你们不是才见过一……”

小青这番话，到底没有说完，却是想起自己和张玉堂来，虽说相处数日，可仔细说来，万般情由，不也只是初时一面吗？

看着白素贞，小青也不由想起自己，人妖殊途，这原本平平无奇的四个字，第一次压在来她的心里，一时间，什么都不懂的小青蛇，似乎明白了什么。

“姐姐，什么，什么人妖殊途的，不都是我们自己猜测的吗？不是常说，人间自有真情在吗？只要有情，人也好，妖也罢，那就有那么大的区别，你，你不要多心，自己吓自己了。”

小青白着一张脸，毫无底气地说道，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白素贞，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白素贞摇摇头，抬头看向张府的方向，目光似乎一瞬间穿过钱塘，落在远在张府的敖信身上一样。

“小青，你又何苦自欺欺人呢？如果没有遇上许相公，我还能这么想一想，可是哪有那么凑巧，敖信龙君先告诫你我，然后就发现许相公是当年的小牧童，还正好在敖信龙君座下学习，若说毫无缘由，只是偶然，你能信吗？能说服自己吗？”

“我！”听到白素贞这么说，小青被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对于修行中人而言，最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所有看似偶然的情况，都是必然的结果。

如果不是心存告诫，那敖信的那番话根本毫无意义。

敖信在告诫白素贞的时候，何尝不是在告诫自己，人妖殊途，四个字的重量似乎越来越大，小青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姐姐，那，那你准备怎么办？这，这该怎么办？“

终于，小青也体会到了白素贞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用力的抓住白素贞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一点力量。

“我也不知道，我下凡，本想以身相许，报答恩情之后，功德圆满，飞升成仙，却不想，还有人妖殊途，仙凡有别，如此以来，旧情去了添新怨，难道，我真的不能飞升成仙了吗？”白素贞看着天空，不知如何是好。

两姐妹依偎在一起，互为支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小青说道：“姐姐，我们去找敖信龙君吧！”

“什么？“白素贞被小青的举动弄的一愣，诧异的看向小青。

“这一切，都是敖信龙君的指点不是吗？敖信龙君既然愿意指点我们，许相公又跟着他学医，也算是他的弟子，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如果开口问他，或许，能够找到化解的法门也不一定啊？”小青笃定地说道。

“可是，这能行吗？”白素贞此刻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哪里还有之前的决断。

反倒是小青，说她不知者无畏也好，说她冲动也好，这个时候，反而比白素贞要果断的多。

“行不行的，试过才知道不是吗？就算是不行，也能知道，敖信龙君对人妖殊途的看法，总好过你我姐妹二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妄自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