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下,风摇翠竹。
“风雪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能救师父,对不对?”云澜的声音近乎哀求了。
一个身着苗族服饰的女子,静立西窗前,抬头看着窗外随风而动的,苍翠的竹子,沉默着。
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心一笑,又收敛了笑意。转而用有些冷的调子道“我可以救,不过有条件。”
“太好了,终于有救了。”云澜十分激动,喜极而泣。复而道“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真的吗?”风雪有些惊讶,又故作冰冷,拉下脸来,道“你想清楚了吗?”心里却是十分怀疑,又十分期待。
“我要你,离开。”离开二字及其有力。听着淡漠,其实及其在乎。
这二字在云澜心中也非同小可,震撼人心。
狂风又起,吹得竹林稀稀作响。
“为什么?”云澜惊了,顺口而出。
“为什么?你不明白吗?”风雪反问。
“我……我”云澜不知所措。
“不必说了。”风雪微微闭眼,沉思一阵,道“离开还是不离开?你自己选吧!”
“我走。”云澜脱口而出。“只是,风姐姐,你要好好照顾师父,可以吗?”
说着,云澜走到床前,抱了抱雨纤尘,又握了握雨纤尘的手。眼泪滑落那俏丽的脸旁,轻声说着“师父,云澜真的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最后的告别,因为今生可能不再相见。风雪所说的触动了云澜的心,她无法否认,否认内心的情感和欲望,但一切都不如雨纤尘活着重要。
说完,起身,不再看一眼,向外走去。
“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我没有办法,给我一次机会,好吗?”风雪转身,有些激动,但有了以往的温柔。
“风姐姐,你好好照顾师父。”云澜头也不回,径直走了出去。
云澜不能阻止,雨纤尘是那样的风华绝代,她不能阻止别人喜欢他。毕竟喜欢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
风雪看着云澜,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沉默了良久。
一出门,沐歌便迎了上来,有些焦急。道“怎么样?”
云澜点点头,走出小院,才有些哽咽着说“雨哥哥,我们走吧!风姐姐会照顾好师父的。”
沐歌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多说什么。便静静地陪伴着,默默走着。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离开那个让云澜伤心的地方,去哪里都可以。
马车再次上路,走了许久,沐歌都安很静,十分安静。
“雨哥哥,我们能去哪里?”
“我……我们……”问题突然出现,打破了沉默,犹豫一阵,道“云澜,你想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好久的沉默。
“雨哥哥,我想继续带着师父的梦想走下去。”云澜有些开心,像找到宝藏一样。
“济世者四海为家。”
“那,我们一起去济世吧!”
“嗯,我一定好好照顾你。”沐歌此生从未许过这样的承诺,保护一个人。
以往,他都是接受命令,为杀人。像这样承诺保护一个人,还从未有过。
正因为稀少,所以珍贵。
“嗯,只是可能再也见不到师父了。”云澜有些惆怅。
“会见到的,我相信纤尘,我想,你也相信他,对不对?”
这是一个很迷的问题,对于答案,雨沐歌既希望是,也希望不是,也许我们也是这样纠结吧。然而答案是肯定的。
“是。”云澜是那样的坚定。
夕阳西下,落霞是那样的红,那样的妖艳。
日间的暑气渐渐散去,微风迎着面颊吹过,吹起一缕青丝,碧衣女子,人淡如菊。
沐歌偷偷看着那绝美的女子,那随风而动的长发,不觉笑容满面。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多久。他们任由马儿到处走着,不论走到何处。
太阳渐渐沉下山去,天空中唯留天际余晖。
大约行了一个时辰,二人在一客栈住下。二人对坐,正吃着饭,便听得周围有人议论道“听说要打仗了。”
“是呀!我们又要遭殃了,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
雨沐歌听得有人议论,自是认真听着,十分小心,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心中也是十分紧张。毕竟他们为入苗寨,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外界的消息了。
“好像是,朝廷要派兵讨伐苗寨。”那人继续说着,声音压得低了些。
“这些事,不能乱说,不能乱说。”那人示意,又将声音压得低了些。
雨沐歌只能停止进食,安静地,运用内力,使耳目清明。
云澜见沐歌这种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