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平淡如流水,就这么流逝着。
一场秋雨落下,淅淅沥沥的,带着寒意,正式宣告着,夏日已经过去,秋天正式到来。
大部分的树都已经衰败了,顶着光秃秃的头发,低头丧气地在那站着。脚边满布着枯黄的叶子,厚厚的。秋风吹过,一会飘到这里,一会飘到那里,居无定所,就这样凄凉地漂泊着。
秋天的风,看似温和,实则暗含硬气。好似温柔地拂过,却将落叶高高扬起。
土司正堂内,木土司依然愁容满面,把玩着那白色的瓷瓶。
瓷瓶有着温润的触感,一直握在木土司的手中,倒是有些热了,微微发热。
那木土司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瓶子,放着光,却依然犹豫不绝。
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刀疤,帮我倒杯水来。”
刀疤应声而去,刀疤虽是莫黑派到木土司身边的人,却用自己的手段取得了木土司的信任,使木土司欲罢不能。
然而他也许不属于任何一方,因为他有自己的目的与想法。但却被两边信任着,没有丝毫怀疑。
刀疤端着一碗水,很平静地走了上来,置于木土司身前,然后便退在一边,从不多话。
木土司将白色瓷瓶中的粉末倒了进去,端起水,准备饮下。
刀疤直直地看着,冷漠的眼眸中充溢着期待。
木土司却突然放下了碗,道“刀疤,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眼见着木土司看了过来,刀疤连忙把头低下。沉声称道“承蒙土司信任,有十多年了。”
木土司点了点头,忽而转了调子,有些伤感地道“喝下这碗药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刀疤你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能力又被众兄弟认可,我就把苗族拜托给你了。”
刀疤面朝土司,单膝跪下,也不说话。
那木土司继续道“朝廷那边将要发起总攻了,苗寨最危险的时刻,就要来了。莫黑不能信任,我们要靠自己了,明白吗?”
刀疤恭敬回道“刀疤定不辱土司所托。”
“下去备战吧!”土司挥了挥手,刀疤随即退下了。
木土司闭眼,沉默一阵,慢慢睁开眼,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端起碗,一口饮下。而后便平静了,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乞求着一线生机。
“砰砰砰”刀疤急急地扣着小阁的门。
莫芸随即将刀疤迎了进去,而后又探出头来,看了看周围的动静。确定无碍后,才放心地把门关上。
“怎么样?”莫芸有些紧张地望向刀疤。
刀疤点点头。
莫芸的心沉了沉,随即颤抖起来。“刀疤,我有些后悔了,怎么办?我不应该给你药杀他的,我好害怕。”
刀疤抱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浑身颤抖着的莫芸。“不要害怕,会好的。我们只是迫不得已,没事的。”
感受着刀疤的温暖,莫芸慢慢安静下来,也不再颤抖了。
刀疤将手搭在莫芸的肩膀上,看着莫芸的眼睛,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紧迫,我们必须趁着待会的骚乱逃出去,知道吗?”
莫芸点点头。
刀疤继续道“现在马上整理一下,换上我给你的黑色的衣服,然后再去和雨先生他们汇合,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刀疤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莫芸手忙脚乱地换着,心砰砰地跳着,紧张到无法抑制。
两个黑色的身影向西山狂奔,他们在林间艰难地穿梭。为了避开眼线,莫芸二人不得不选择,从林间的隐秘小路逃离。
枯黄的叶子铺满了整座山,一层一层,常年累积着。踩上去有种绵软的感觉,甚至有些滑。叶子下面隐藏着大大小小的洞,如果不小心,便会误踩进去,扭伤脚踝。
二人不知道踩进了过少次,每一次都能感受到那种剧痛。但他们依然在坚持着奔跑,向着西山奔跑。
“啊!”莫芸痛呼一声,摔在地上。
刀疤随即停了下来,扶起莫芸,道“还能走吗?”
莫芸挣扎着试了试,红肿不堪的脚已经无法再走了。没有办法,二人只得暂时休息一阵。
刀疤仔细查看着莫芸的脚踝,那红肿的不能直视的脚踝。
“疼吗?”刀疤关怀着,很柔和,没有以往的冷漠。
“不痛。”莫芸咬牙坚持着。
刀疤更加担心了,皱了皱眉,撕下一条布带,浸过冷水,缠绕在莫芸的脚踝上。
而后用他那有些粗糙的手,慢慢捏着莫芸的脚踝,十分小心。
粗糙的手有些扎人,手法生疏却极其柔和,在那手的拿捏下,莫芸随即不那么痛了,看着眼前的人,微微笑着。
二人逃亡的脚步,被迫短暂停滞,土司府的正堂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样?找到刀头领了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