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林笙坐在一辆空间足够容纳四五人的舒适大马车上,车厢有些晃动,身边有可爱的侍女细声细气有一嗒没一搭的说着什么。
车外,是一片片嘈杂喧闹的人声。
有叫卖声,吆喝声,小孩子的嬉戏声。
林笙揉了揉眉心不禁长叹了口气。
他知道只怕是回不去了,他去相亲,遇到个奇葩女,受了一番尖酸刻薄的万吨暴击,之后去喝了个酩酊大醉,醒过来时,就很不巧的到了这里……
这里叫横江县,横江县位于苍州州府管辖之内,而苍州,乃是燕国九州之一。
当然这个燕国,非林笙所认知的那个燕国,林笙前世那个世界的九州代指天下,而个世界的燕国,九州是九个州府,这里应该不是前世他所知道的历史长河当中的任何一个朝代——亦或者说这是另一世界?
穿越?还是魂穿?
而他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江恒,字“长卿”,父亲在这横江县的财富是出了名的,可以说横江县首富也不为过,江家什么不多,就银子多。
江恒在横江县也算是一个出了名的纨绔,燕国文风鼎盛,一般富家子弟像江恒这样年近十七的男子大多都在苦读准备考取功名。
不过江恒本身就是一个纨绔,再加上魂穿过后,也想过,不过他觉得自家这么多钱,不好好败败家不是浪费他爹赚钱的才华了?
透过窗帘嗅了嗅,空气里有酒香,烧饼,和烤鸡的气味。
“哎呀,千日坊的千日醉越来越香了。”
车厢里的贴身侍女小季用稚嫩的声音道。
小季今年才只有十四岁。再加上天生脸上就有些婴儿肥,再加上个头也小巧精致。看起来就和十岁左右的孩童没什么区别。
此时小季正嘟着胖乎乎的小脸的,白里透红,因为有些冷,小丫头正不停的搓着小手。
江恒笑了笑,似乎是认同小季说的。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
掀开车帘走下车,走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
因为年近年关,街道上采买的人很多,车来车往,还有人牵着驴车牛车赶着一车车货物来来往往煞是热闹。
大燕承平七百年,开国时的崇武之风早已不再,文风在大燕十分盛行,街边也能到处看到身穿长袍束冠的书生和出来闲逛的女眷们毫不忌讳,抛头露面的游玩,且身后更是跟着一群娇笑连连的婢女。
江恒摇摇头,虽然他现在也是一个纨绔,但看到这些依旧感叹。
走至几步,侧头看了眼挂在一侧的牌匾。
朱红色的牌匾中间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燕字体:千日坊。
“嚯!原来是江公子!请!里面请!二楼靠窗的房间一直可都是给您留着呢!”一个长相尖嘴猴腮的干瘦小厮满面堆笑弓着身子迎了上来。
江恒一副纨绔子弟做派,手持香妃扇,扇面画着一副百女游春图,如若有腐儒在一定会大声呵斥有辱斯文。
然而江恒根本不在乎,习以为常,魂穿之后,他暂时也不想改变什么,有吃有喝有玩。
轻车熟路的跟着小厮进了酒楼。
酒楼总共两层,一楼大厅摆着一个戏台子,此时正坐了不少人在听人唱曲。
一个穿着粉衣箩衫裙,未施粉黛的少女脆生生的站在台中,声音凄美动人,侧边还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双眼缠着绷带正拉着二胡。
唱的是一首情义绵,情义绵讲的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搭救野狐之后野狐化为女子,以身报之的凄美故事。
可惜在场的酒客大多都是些江湖客,除此之外就是几个富家子弟,除了这几个富家子弟在看那少女之外,其余人大多都对这少女讲的戏不甚清楚,这里是酒楼,不是青楼,文人书生不多,大多都是这等粗人。赏钱和叫好声寥寥无几。
江恒停住脚步,看一楼在讲戏,他也索性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戏曲可以说是十分老掉牙的狐女报恩桥段,受众面较广,如果是说书先生像讲故事一样讲出来,或许会赢得满堂喝彩,但在场懂戏曲的极少,也就显得冷清。
“唷!江兄,你也来听曲儿?”
江恒拉着侍女小季坐下后,顺着声音望去,很快便看到了一位面色发白一副弱不禁风的瘦弱公子哥,穿着一身白衣儒衫,手里和江恒一样骚包的拿着一柄香妃扇,轻轻摇着。
“估计又是看上那唱歌的女子了。”江恒摇头没有理会那公子哥反而对着小季道。
“登徒子,公子上次才教训过他,这家伙还敢如此!”小季嘟着嘴对那白衣公子哥显然十分不满。
江恒笑了笑,不再说话。这样的公子哥在大燕很常见,他也是刚刚魂穿那会看不惯揍了这厮一次,倒是累得他够呛。在大燕,男子以文弱为美,当时江恒打别人一顿自己差点没背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