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面容清冷,他着一身藏蓝色的薄纱长衫,梳着一个小小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粗制的银钗,钗子看似南疆之物,脖子戴着个银环,他的一只耳朵上坠着长长的环状银饰。
苏青葶和胡丽鸢面面相觑,望着眼前面生的男人一脸茫然。
“你是谁?叶碧波呢?”苏青葶问道。
男子没有答话,他狭长的眼睑微微眯起,抬手就要关门,苏青葶一把抵在门框上,再次问他叶碧波去了哪里。
灰纱男子被问得有些不耐烦,总算开了口:“不认识。”
苏青葶继续追问道:“不可能。医仙叶碧波是这医阁的主人,现在你在这儿,怎么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不认识什么叶碧波叶清波的,你烦不烦,再不走我要放狗了。”灰纱男子恼怒道。
苏青葶最不怕别人跟她来硬的,她重重地拍了一下门框,单手叉腰,说道:“好啊,你放啊,我怕你啊!今天你就算是放出哮天犬来,都要告诉我叶碧波在哪里!”
“你这人,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看你一点事都没有,又不是头掉了,这么着急找叶碧波干什么……”灰纱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闭口不言,抬手又要关门。
胡丽鸢突然上前,直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关门。
灰纱男子一愣,定定地看了胡丽鸢一会儿,心下感叹:这世间还有如此清纯可人的女子,相比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些女子,眼前这位简直犹如天外飞仙一般。
胡丽鸢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她忙松开手:“这位公子,我们的朋友受伤了,我们深夜打扰只是想请医仙叶碧波前去救治。”
“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嘛,我是碧波医师的徒弟,我师父有事要忙,我随你们去也行。”灰纱男子的态度不似刚才这般生硬了,甚至变得有些主动。
“你?你行吗,我觉得不行。”苏青葶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说行就行,我去拿医箱,马上来。”灰纱男子说着快步向内室跑去,不一块就背着一个小木箱出来,他锁上医阁的门,和她们一块去了枫清阁。
灰纱男子还真有两下子,一盏茶的功夫,方墨璆的脉象就恢复了平稳,吐纳也变得正常。
“谢谢你,请问恩人高姓大名?”胡丽鸢欣喜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向灰纱男子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我叫難婺奀縻鵺檗纙夶疋·龕麚馱躒哢燶蓵摵??鴐潥?皪,你呢?”灰纱男子高兴地回答道。
胡丽鸢一脸懵,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名字,什么他家菠萝?
她尴尬地笑笑:“我叫胡丽鸢,你的名字好长,我记不住,你有没有小名什么的?”
灰纱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南疆人,所以名字和你们中原人不一样。我给自己取了个简单好记的名字,叫欢都波洛,欢都是我们南疆的姓氏,取波字是为了让我自己时刻铭记师恩,洛是我很喜欢中原关于洛神的传说。”
“欢都菠萝,我记住了。欢都菠萝,今天谢谢你救了墨璆哥哥。”胡丽鸢笑道。
“是菠萝不是菠萝,不是……是波洛不是菠萝,欢都波洛。”欢都波洛纠正道。
胡丽鸢并不是能和陌生人自来熟的性子,今日不知为何,看到欢都波洛不似以往那般怯生生的,话也不自觉多了一些。
欢都波洛凝视了方墨璆片刻,说道:“我刚才替他诊治的时候发现,他受的伤并不是寻常法术攻击造成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欢都波洛一提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胡丽鸢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怯怯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整个观星崖里,敌暗我明,处处都有坏人。刚才墨璆哥哥是看到一个黑影背着观星崖的崖主飞速逃窜,这才追了上去,没想到被那个黑影察觉,她灵力高强,一下就将墨璆哥哥打到吐血。”
欢都波洛听了她的话,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毒舌风格:“看来你的墨璆哥哥修为不怎么样嘛。”
苏青葶瞪了他一眼:“你会不会聊天!对了,你在观星崖多久了,之前怎么没在医阁见过你?你可否在观星崖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欢都波洛“嘁”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这什么情况?对胡丽鸢就有问必答,对自己就一副拽拽的样子。
胡丽鸢见状对欢都波洛说:“欢都菠萝,你要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们吧。我们的朋友失踪了,墨璆哥哥又受了伤,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欢都波洛听了胡丽鸢的话,语气立刻柔软了许多:“我真的不知道,你别担心,我帮你留意着,有什么线索就告诉你。”
胡丽鸢终于舒展开了紧蹙的愁眉,笑着向欢都波洛道谢。
欢都波洛看着她,眼波流转间,激起心中几度波澜。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很快这微妙的气氛就被外面的喧嚣打破了。
一阵风铃声隔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