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朦胧,夜幕深沉,银河衍化。
日暮之后,定昏到来,此时已经是上夜。
与庇护了赤方氏很久的古神告别,随后,赤方氏将迎来新的图腾。
羔子的身后,是一副画好的绘画,
除去在高台上惨叫不迭的羔羔外,其他所有参与祭祀的人,在祭祀开始之前,并没有任何的欢呼,但他们的心情是激动的,被强行压抑住。
妘榆抓了一把草,塞到了羔子的嘴巴里,然后羔子就流着泪开始吃。
“咩!”
断头饭这就来了吗?
羔子觉得自己恐怕要死了,并且悔恨不已,早知道当初搬家的时候,它就应该跑掉,做羊果然不能知看眼前的舒适,现在图腾更换,它也要被烤掉了。
我不是真的人,但你们是真的狗!
羔羔在哭泣着吃“最后的晚餐”,当它的声音也停下来的时候,老族长终于能站在那空荡荡,应该放置图腾柱的地方,对所有人讲话。
“我们的族人们过了今天的夜,明日,我们将迎来新生。”
老族长看着所有人:“包括各位,非同样图腾的新族人。”
“岁月已经更迭。”
那是对迁移过来的人们所说的。
出沌看着高大的火焰台,树木噼啪的燃烧着,搭建的高台两侧布满火盆,祭祀的准备已经完全,忙碌的人们也开始从四周向这里聚集。
九黎氏北正也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不做任何评价,沉默不已。
是啊,岁月已经更迭。
一切曾经发生的事情,都不知不觉,成了岁月的一部分。
记录在竹简中,记忆中,尘埃里,壁画上,舞蹈内,或会以歌谣传唱。
上古先民的历史,简单而质朴,但也容易遗失。
赤松子,巫盼,包括还没有回去的季巫主,都站了过来,就在尤侯神图腾柱的边上。
而黄篱阴等三山四野的战士们,也就是最开始加入过来的一帮战士,也在这里,他们本来是要回去,但是听说赤方氏的火种复活,那么他们就暂时留了下来,要看看这最后的一场盛大祭祀。
不过丹朱,羲叔,都没有在这里,丹朱刚刚回去,而羲叔似乎食言了,他还没有从中原回来。
不过现在中原似乎正是内部斗争剧烈的时候。
大羿从祖地动身过来,他已经可以看到熊熊燃烧的火光。
“我要先对赤方的族人们,做出训斥。”
老族长道:“古老的神灵,已经庇护了我们很久,在与龙涤氏的战争中,死去了太多太多的人,最后的,护送着我们离开的强大战士们,那是你们父亲,兄长,同胞,亲人,他们在渡过大江的时候,被大水所淹没,最后葬于浪涛之下。”
“大江的水,那股灾难由何而发,现在已经有了定论。”
“一只猴子他从巫山离开,顺着大江游走,前往大淮附近的桐柏山,当年我们过来时,江水突然大涨,就是它的所作所为”
“我们无力报仇,而对方也根本不知道,不在意我们。”
“这就是山海,是我们,在任何时候,都可能会有更可怕的灾难降临。”
“但我们依旧活在这里,向星辰与先祖祈祷。”
老族长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念诵祭祀词的状态中。
妘载在下面,准备上去。
巫的羊头玉被佩戴在腰上,手上戴着银色的手镯,那是柴桑山得来的馈赠,而祭祀的服装,则是被姑娘们送了过来。
“巫,我们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于是缝制了新的祭祀衣裳。”
妘婧挺着肚子,边上的其他姑娘们,为妘载献上两套新的服饰,这是分别用鹿皮与蚕丝缝制的,鹿皮的这套,是作为向古老先祖祭祀时所用的衣服,当祭祀完成之后,就要换下。
鹿角被做成了装饰,野猪的獠牙与熊的皮毛也被贴补在外侧,总之,这副祭祀的服饰,看起来有些蛮荒的感觉。
不像是洵山氏与告师氏那样,用青色的鸟羽做成长袍上的装饰,看起来有天神的风范,妘载穿上这个新的祭祀服饰之后,想到,如果自己披着这个衣裳作为神灵,那看起来还真像是岭南地区的恶神啊。
那肯定是以勇武著称的神明吧。
而新的蚕丝衣服,则是效仿了中原的衣裳,在妘载看起来,款式上有些类似于秦汉时期的宽袖衣服,也只有中原,尤其是陶唐之地的人才穿这种衣服。
不过要相比陶唐之地的衣服,更加简陋一些。
“我们问了阿红,当时我们在防织祭祀的蚕衣,阿红就过来,告诉了我们陶唐之地的祭祀服饰。”
丹朱不仅管不住自己的手,还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说,陶唐之地的人,穿着这种样式的衣裳,祭祀先祖与天地,早晨天没有亮时,天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