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治理少泽的时候,采用的是封堵的办法,不让少泽的水进入到河道,我又把汾水改道,因为之前的汾水,是和洮也就是涑水河的水道是相连的,水流互相之间交互,融合,枯水涨水的季节不能确定而源头就是因为中条山的存在,当年,那里有一场大地震”
中条山的大地震导致这座山附近的汾河河道断裂,于是河水四溢,开始和涑水河争夺进入黄河的水道,于是涑水河排泄不通畅,故而晋南就出现了大面积的洪灾。
汾水我要进去了!
涑水河,那也是黄河的一级支流,流量同样很大流域的地形是南北高,中间低,是一个从东北向西南倾斜的“半闭流区”。
后面这四个字,表示了它的特性,尤为重要,也是为什么汾水强入涑水后爆发洪灾的重要原因。
“我在那次大地的震动中,看到了中条山隆起来了,虽然有人告诉我那是幻觉,但我总觉得,它真的变得高了一些。”
“所以你说山过去可能是海,我是相信的。”
“就是这样,我才有这个疑问啊!”
台骀疑惑的看着远方的山与河流“大地有让群山和江河变化的力量,这股力量来自于哪里呢?”
“死物也会颤动吗那汾河的改道,会不会是大地自己在调整呢,那我所做的一切,把汾水进行辛苦的测量与改道之后,是不是在违逆天理呢?”
“现在我知道,不是在违逆,因为你已经说的清楚,我去截弯取直,挖沙凿山,蓄水拦洪我所做的这一切,会不会引起新的地动呢?”
妘载向台骀表示,自己并没有经历过这般巨大的河流改道,而文命疑惑的也正在此地,因为妘载曾经去到南方的第一年,就把当时的两条河给搬了家。
北方的河是河,南方的河就不是河了吗?
怎么,载哥,你这是河流歧视吗?黄河的支流是伟大的支流,长江的支流就该当垫脚石啊!
不要搞黄河和长江对立嗷!
文命不理解,妘载为什么要向这个老人家请教,即使这位老人家是很久以前的治水者,但是现在的载哥,比起自己的阿父,以及之前的水利包工头共工都要厉害,作为更古老时代的台骀,又有什么能教给妘载的呢?
但是让文命没想到的是,妘载居然把他也叫了。
“能治理中原之水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才是真正可以治理水患的人。”
妘载对台骀道“我希望您不仅能教导我,也能教导给他,我终究是要回到南方去的,我在那里还有一些治水的设施没有完成,大江的水患并不比大河弱多少,我前些年遇到过岷山的人,他们来自嫘祖的故乡,三江的水患困扰着他们,而大江之水就是因为三江之患而引起的。”
但台骀对妘载道“你不能跑掉,你也不会跑掉,你确实不能治理中原的水,我希望你能治理天下的水。”
他再看向那个孩子,妘载对台骀道“我愿意尊称您为老师,这个年轻人称我为兄长,他的父亲就是崇伯。”
台骀看着文命“我已经知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很多人为你传达命令。”
文命对台骀行礼,但他终究是年轻人,颜色之中还是藏不住一些轻慢,也或许是文命故意露出来的,但是还没有等文命说什么,妘载就提前对台骀道
“年轻的人容易犯下治水中的过错,那就是狂妄,说句不尊敬先贤的话,崇伯过去也是因为刚愎自用,而不听共工的告诫,导致大堤崩毁,而毁灭了更多的耕地与居民住处。”
“如果当初,崇伯听从共工的告诫,让人民首先疏散,然后再主动掘开大堤,或许造成的破坏,远没有后来的大!”
听到这里,文命低下了头,虽然这个事情是崇伯自己说出来的,但是妘载说出来,文命并不感到丢脸,因为自己的阿父也不如妘载,共工的治水手段和阿父不相下,但也不如载哥,所以妘载评价谁,文命都是服气的。
但是妘载此时,在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老治水者面前,谈论自己父亲的过错,这便让文命心中生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怨气。
文命从来都把妘载当做自己的导师,然而眼前这个治水的老人有什么本领,可以让自己眼中兄长和师长一样的人物,低下头来请教,甚至拿出过去自己阿父所犯的过错来贬低呢?
台骀活了很久了,他当然看出文命的一些小动作,于是连忙表示,自己还达不到崇伯的那种地步,不能这样说话,但是妘载却坚持这样表示,甚至说的话更重了一些。
这下不仅是文命不理解了,连台骀自己都不理解了。
如果说是谦逊的话,这未免太过分了些,已经达到了虚伪的地步,然而台骀又感觉不出妘载是说的假话,似乎妘载说的都是真话。
“自古以来,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自己知道自己的过错,但是坚决不改,这种人也是不可托付未来的。”
妘载知道,因为在自己介入之后,文命的治水轨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