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荆在此时笑了,他笑的很狰狞,甚至笑出声来。
虽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但是必要的时候该笑还是得笑。
这里一下子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以及绝望的注视,快活的空气是仓梧民们散发出来的,而绝望的注视,则是那些奴隶的目光。
坷的面色煞白,他丢掉了那个铜管,从腰上拔出了一把战刀。
“小奴隶,还想和我动手吗?”
大巫师荆的手臂上燃起榆柳之火,烧烤腐烂树枝般的烟火味极其刺鼻,坷拿着战刀,一步一步的从土丘上走下来,就像是疯了一样,最后大吼着扑向大巫师荆!
“你这个豚狗养的!”
战刀坠入火中,伴随着坷的惨叫,他滚在地上变成一团火人,到处打滚而不能磨灭那些诡异的火,大巫师荆的面色狰狞,他抽出斧钺就要砍死这个背叛者!
但是下一秒,坷身上的火焰突然散开,妘载的手中幻化出一柄火矛,极远的投掷过来!
火矛坠地,四周的火气都被吸收压制,大巫师荆感觉到这柄火矛蕴含着可怕的力量,他顿时后退几步,斧钺提在手中,怨恨且不解的看着妘载的方向。
毕竟刚刚坷可是扬言要把所有人变成他的奴隶,虽然这个事情变成了乌龙事件,但是洪州之民出手救下这个背叛者,着实让人意外。
“这家伙刚刚说的,有些话是有道理的。”
妘载看向大巫师荆,大巫师荆很忌惮妘载,毕竟同为火巫,对方的火焰居然克制他的火焰,这是极其可怕的事情,而且那个图腾,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太阳,而不是单纯的火球。
“没有人站起来,这是多大的悲哀啊,各位,听我一言,毕竟帝女子泽现在在我手上。”
妘载伸出手指,指向帝女子泽,仓梧之民们看着他们的神女,现在狼狈不堪,但三百年来的服从性,还是让他们稍稍有些投鼠忌器。
事实上,这不过是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底线而已,否则即使是自家的神灵,逼迫到极限也会动手,子泽看似是个疯婆子,但每次总是会给仓梧民一个不得不选择的“选择”。
妘载开始说话了:
“逃奴们站起来了吗?不,他们到现在才是真正的站起来了,站在天地间直面风雨,而之前的逃亡只是为了不被杀死,所以本质上还是怕死。”
妘载如此评价楚人,让那些和妘载一起杀伐过来的楚人们面色不满,但他们已经将死,又听妘载所说,他们现在才是真正站起来,不免又有些开心。
原来他们自己已经站的如此笔直。
帝女子泽感觉到妘载的不正常,她很忌惮,但是身边,鸿超举弓箭,獠仡子架上斧钺,厉声呵斥道:“不要动!”
子泽可是**师,他们两个憨憨战士,哪里敢让子泽进行动作,毕竟这种级别的**师,随便摆个动作说不定就是个技能。
妘载不打算说多,仅仅是有感而发,忽然觉得,楚人们所说的抗争,要鼓动这些奴隶逃亡,未必不是不可能。
从刚刚那些话中,这些奴隶已经分化成了许多派,从他们的行为举止,以及眼神目光之中就可以看出来。
“奴隶是不愿意给别人当奴隶的,但却喜欢把别的人当成更卑贱的奴隶,而更可悲的是,奴隶自身的价值,有时候甚至不如豚牛羊之类的牲口,至少你们的性命比不过它们。”
“一头羊可比一百个奴隶都要贵重。”
“不想做奴隶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干掉压迫自己的人,而自己也不去做压迫别人的事情,另外一种,则反对的不是奴隶主本身,而是憎恨自己怎么不是奴隶主。”
“人啊,最早考虑生和死,不想死就要吃饱,要穿暖,吃饱穿暖之后又想着干些好玩的事情。黄帝时代的歌谣所说,劳动的人本身得不到劳动的果实,而不劳动的人却可以享受这种果实,这就是不劳而获。”
“谁不想当不劳而获的人呢,大部分人都想,但这是不可能的,凡不劳而获者,一定是建立在压迫别人的事情上的,要么你压迫别人,要么别人压迫你们。”
“奴隶们,看看你们周围的仓梧民,再看看你们自己,你们不做选择,你们不敢选择,你们犹豫而贪生怕死,这都是万物所共有的一种情感。”
“所以,到了现在,你们已经不得不死。”
妘载的话,让很多奴隶开始颤抖起来,而那些仓梧民更是感觉到了明显的不正常,他们大声呼喊,试图驱赶那些奴隶上前,但是有奴隶却止住了脚步。
因为妘载的声音还在持续!
而那巨大的太阳图腾也升了起来!
“逃亡也是死,杀了我们你们还是得死!”
“难道你们认为,我们就会站在这里被你们攻伐吗!”
“仓梧之民所说的一句话,又是没有错的!想要活下去,那就抱着死去的心去作战,只是你们要攻打的,不应该是洪州!”
“看清楚你们真正的敌人,看清楚你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