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三人坐在阶前，看着檀树长出新芽。

子衿用嘴巴捋着刚刚揉乱的羽毛，满眼幽怨的看着檀枷。敖释坐在一边默默背着心法，不动也不出声。檀枷轻轻捻着手中的珠串，闭着眼，入定。

一段经文颂毕，檀枷睁开了眼。

“子衿。”

“啊？”听到有人唤她，子衿猛地打了个激灵。

“对于焚风，你是如何看的？”檀枷收好手中的珠串，端正坐好，直直的看着子衿的眼睛，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焚风？”小鸟儿怔了一秒，随即没心没肺的笑笑，“不过是个顽劣的孩子，仗着身份尊贵自私自大，就是个讨厌鬼。”

檀枷挑挑眉，“小鸟儿当真这么想的？”

“其实他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坏，就是喜欢捉弄我，他也没有真的想把我煲汤喝......”小鸟儿似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清算着他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一点一滴。

檀枷静静地看着她。

小鸟儿的杏眼清亮如水，谈到焚风，眼中似乎又是多了几分神韵，灵动而鲜活。

檀枷心里明白，青子衿，对百里焚风心里是欢喜的。虽然那可能并非是男女之情，但是子衿并不讨厌焚风。想到这，她不禁皱了皱眉。

一旁的小龙似是听困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悄悄的将头搭在檀枷腿上，龙眼弯弯，墨色的眸子中溢满了满足，细细的嗅着衣裙上的檀香。

檀枷感受到了腿上的异样，一股热气透过轻薄的衣料重重的吹到腿上，惹得檀枷浑身不适。“敖释，男女有别，休得无礼。”

“师尊是佛门中人，男女无异。”小龙懒散的张口，“敖释困了。”简单一句，表明自己不愿起身。

“困了便回榻上睡，这般成何体统？”急忙伸手，将敖释撑起，推到一边。面前的柔软和清香不再，敖释不悦的皱起眉头，紧紧盯着檀枷收回去的手。

小手白白净净的，真像是白玉巧妙雕刻而成，不知咬上一口是何味道。敖释想着，目光逐渐变得幽暗，他急忙闭上了眼，念起了清心咒。

“子衿，焚风是龙域领主，一言一行皆要为龙族考虑。”子衿柔声开口，轻轻地抚上子衿的小脑袋。

“我知道，所以他娶了凰染公主也是正常。”子衿默默地说，眼中的光芒却不像原先。

“嘁，果然陆龙一族净是些薄情寡义、只图谋利的卑鄙之人，我们海龙，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只娶那个真心相爱的，生世唯一。”敖释轻嗤了一声，面色嫌恶的说着。

“真心相爱......吗？”子衿咂摸这这句话，低下了头。“枷姐姐，日后我会嫁给什么人呢？”

檀枷温柔的看着小鸟儿，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脸，“子衿命好，定然会嫁给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倾尽一身之力护你周全的人。”

“只怕笨鸟错看良人，痴心空付，余生尽是遗憾。”小龙唇角一勾，漫不经心的说着，面上一副等看好事的表情。

“你！”

“敖释，闭嘴。”檀枷瞪了敖释一眼，一把把他推回屋里，拍过去一道灵力，关上了门，“好好睡你的觉。”

子衿委屈的想哭。“那枷姐姐，若是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又该如何？”

“子衿，万事万物皆有缘分定数，强求不得。你爱的人爱你是幸运，你不爱的人爱你是惊喜，你爱的人不爱你是修行。爱那些爱你的人是珍惜，爱不爱你的人是虔诚。但是不要把珍惜当成感激，也不要把虔诚变成执念。凡尘一世，短如蜉蝣，长至万年，所走的每一步都有因果，都自有命数。”

子衿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茫然无措的眨着眼睛。

檀枷弹了弹子衿的脑门，宠溺一笑，“小鸟儿果然蠢笨，想不明白便罢了，日子还久。”

“那......枷姐姐，爱为何物呀？”小鸟儿眨巴着眼睛，渴望一个答案。

“这个枷姐姐也不太清楚，见过凡间那样多痴男怨女，为爱如痴如狂，可是枷姐姐不懂男女之情，或许大抵上和亲情之爱，友情之爱，师徒之爱相似？”

“可是我也很爱枷姐姐，却不是想嫁给你的那种感觉。”

“你们两个人说话能否声音小一点，我睡不安稳。”敖释一把推开门，直愣愣的看着门前这两个人。两人的眼睛毫无纤尘，似是从未经过世事的熏染。这样的人不懂爱是什么，也是理所当然。

“抱歉吵到你了。”檀枷不好意思的笑笑，弯弯的唇角似是天边的弦月，温暖而清明。

爱为何物？本王也不知道，大抵是眼中见过千万人，却依然觉得都是平淡无奇，唯有你能点亮本王孤寂的内心，照亮本王回家的路。不求你有回应，不求你多看本王一眼，单是坐在那里笑一笑，本王心里便皆是满足。纵然生为恶龙，纵然天生戾气，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