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桓帝永寿三年,也就是公元157年,大汉全国有户10677960,口5647656,这是官方统计的人口峰值。
不过古今学者考虑到,当时存在被豪强地主霸占或荫庇的大批徒附、宗族、宾客、部曲、奴仆等人群以及迁居汉地的匈奴、羌族、氐族、百越,这些人口等大多未纳入户口统计,故认为东汉人口峰值或达到6500万。
而经过东汉末年的军阀混战后,到三国初年,全国人口仅余2224万到2361万左右,仅有东汉人口峰值的40%。
等到了三国归晋,天下重归一统,经过十余年发展,官方人口统计才升至1600万人。
好景不长,很快地,王之乱、五胡乱华,又一场类似东汉末年的灾难降临。
若非亲眼所见这般景象,这些数字也只是数字而已。
但此刻,在顾盼的心里,这每一个数字,都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宁做太平犬,不当乱世人。
太平犬虽不是人,但乱世人真的不如狗。
看众人望向自己,顾盼挺身道:
“我等绝非作乱之人,诸位还请放心,如今乱民已败,我们就在此地等着贵军将军到此便是,诸位不妨且歇歇脚,守城辛苦了。”
“我明明见到,你们就是从流民中而来!”有一士卒道。
“入城路上,被乱民胁迫,无奈屈从。”
“那为何,伤我军中弟兄?”另一士卒道,似乎与典韦踢飞那兵士颇有感情。
“只为自保。”
“那我那兄弟,谁来偿命!”
说着,他竟直接发动了手中强弩。
“唰!”
“咔!”
“什么!”
在众兵士呆滞的眼神中,典韦一哼,将手中抓着的弩箭举在胸前。
“咔嚓!”
手掌一握,弩箭应声而折。
顾盼在身旁配音道:“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东厂全体同仁向虎督致敬!”
眼见典韦如此生猛,这些兵士一时稍作后退,顾盼又趁热打铁,指着刘辫道:
“这是城中何家贵人,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若不快些上报误了大事,莫叫这头颅掉地不明不白!”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对这些老兵油子,就得简洁明了些。
一听与何家有关,士卒们更不敢轻动,正待差人汇报,另一队收拾残局的士卒已接了过来。
领头那人,扫了顾盼等人一眼,出身抱拳道:“在下城门校尉李严李正方,不知哪一位是何氏贵人?”
“是我。”刘辫道。
“与何氏是何关系?”
“把何家家主叫出来你就知道了。”顾盼插嘴道。
“这……你……”
李严抬起手指着顾盼,竟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身份还未明朗,更有这看着就不好惹的壮汉,若是把何家家主叫出来,谁知道你们是要见人还是要杀人?
“诶”顾盼伸手,把李严伸出的手指按了回去,“以后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拘束。”
“什么就自家人——”李严往后一退,正想让士兵戒备,忽然又被顾盼游移着近身,然后看他将衣襟一解。
“这!”
不光李严,典韦和众兵士、刘辫唐菀、郑和刘瑾、王朝马汉……
在场所有人都被顾盼的举动惊呆,还没待反应过来,又见顾盼将手一背、向前探身,在李严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时间好像凝固一般。
宛如一幅世界名画。
“……好。”
李严面容一肃,又朝刘辫看了一眼,“请随我来。”
顾盼笑着拍拍他的肩,向几人招招手,这便跟着李严一起朝内城何府走去。
除刘辫外,其他人即便好奇也不敢多问,而刘辫则悄悄对唐菀道:“原来盼盼说从未净身,竟是如此含义。”
“是个锤子!”顾盼笑骂道,“李校尉乃忠贞爱国之士,我只是将我等来历告知而已。”
“那为何要解衣附耳呢?”
“君子藏器于身。”
解衣,是为了露出襟中的玉玺。
附耳,是为了告诉李严眼前是真正的天子。
李严,毫无疑问是一员难得的人才。
文能提笔为能吏,武能上马讨贼兵。即使黄忠在前,也无法让顾盼忽视他。
纵然“腹中有鳞甲”,为人处世也孤傲横直,多有为人诟病之处,但那和后来地位权势导致的膨胀不无关系。
至少现在,顾盼很希望能有他的效忠,所以将实情告知。
若是李严看到玉玺的一瞬间不是敬畏而是其他……
背手,是为了握住袖中的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