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秀将小孩带了进去。
山村的生活对于张宁来说,很合得来。柳秀秀也很适应,牛二没人鸟她,对李家小妹来说却是有些过于单调。
不过她舍不得张宁,再清苦也能忍下。忽然见到一个小孩在冰天雪地中来找张宁,说出那一番话。
柳秀秀是普通人,没听清楚。李家小妹却是真气不弱,听清楚了。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顶着风雪,来见张宁,说出那一番话,真是有趣。
厨房内,柳秀秀很麻利的熬了一些粥,先递给了这小孩,又盛了几碗,分别送给了李家小妹,张宁,自己也盛了一碗,锅中还有少许,便放着温着。
小孩看起来是饿急了,不顾滚烫,很快就将粥喝完了,连碗都舔干净了,一双眼睛中闪烁着渴望之色,却没有动弹。
李家小妹也吃完了,就给小孩有盛了一碗粥。
小孩又吃完了,这一次是真吃饱了。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踮起脚,将碗筷放在了灶台上。
“我会洗碗。”小孩说道。
“不用了,秀秀会洗的。”李家小妹说道。
“我会洗碗。”小孩倔强的重复了一遍。李家小妹看了看小孩,有些明白了,便笑道:“好,那就由你来洗碗。”
于是当众人吃完后,柳秀秀拿着碗筷回来,小孩已经勺了水置入锅中,待水烧温,麻利的拿起麻布,开始洗碗,洗的干干净净,再放好。
“小孩,你叫什么?”小孩的头发有点脏兮兮的,李家小妹犹豫了一下,才摸了摸他的头。
“我叫王山田。”王山田挺胸昂首说道,很是为自己的名字自豪。
“你家父母呢?”李家小妹好奇问道。
“夏天的时候下暴雨,不知所踪了。”王山田脸上露出黯然。
李家小妹明白了,然后又问道:“王家是不是只剩下你了?”
“是的。”王山田点了点头。
这便是人生啊。
这个村子张姓居多,外姓十分少。但就算哪怕有两户人家,或者还有亲戚什么的。一个小孩总不至于饿死。
当然,也得帮忙收养的人家,放个牛什么的。
除非是绝户,一家人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而且四周村中没有什么直接的亲戚,那就只能挨冻受饿了。
当然,山民也不至于如此绝情吧,各家给点吃的,养大还是可以的。
或许是有人想要王家死绝吧。
王山田的父母失踪了,大概是死了。一家三口的山民,总有田吧,没田生活不下去。如果王山田也死了,那王家就绝户了。
这田归谁,也就是村中老人说了算。
当然,这里边不一定有阴谋。夏天下暴雨,山民失踪是常有的事情。
反正李家小妹很聪明,猜猜就能猜出个大概来。这小孩离开了这里,真的可能会冻死,饿死。
“你就留下来吧,帮忙烧火,洗碗什么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要将自己洗干净。”李家小妹摸了摸李山田脏乱的头发,很嫌弃道。随即,李家小妹大小姐脾气又犯了,指挥道:“秀秀你会做衣服,给他做两件新衣服吧。”
柳秀秀被指挥了也无所谓,点头应道:“好。”
在这个冬天,张宁这三人一妖的奇怪组合来到张村的第一个冬天,也就是在今天,接纳了一个求生欲满满,又极为倔强,要帮忙做事情的小孩。
这就是所谓的跑偏了吧。因为张宁正经事情都还没做呢。因为这个冬天,这几百人的小山村内,姓张的人居然没有一户人家有人怀孕的。
张百公的真灵,当然是放不出去的。索性张百公的佛珠不错,可以将他的真灵储存很久。
在这座小山村中,什么消息也是瞒不住的。王山田在张家喝了一碗粥,洗了个澡,柳秀秀去给王山田制衣服鞋子,衣服才制了一半,天就差不多要黑了。
在天黑之前,有人顶着风雪来了。
张邦元带着斗笠来的,来到门前屋檐下,将斗笠取下,抖了抖雪,放在胸前,右手还提着一块腊肉,然后拜见道:“张公子可在?”
张宁从屋子内走了出来,还礼道:“张小先生。”然后张宁请了张邦元进来,张邦元将斗笠放在门口,然后提着腊肉说道:“家父担心公子嚼用,特地命我送来腊肉。”
“有劳老先生挂念。”张宁感谢了一声,然后唤道:“秀秀。”
“哎。”在内屋的柳秀秀掀起帘子走了出来,接过腊肉下去处理了。张宁请了张邦元上了炕坐下。
炕当然是冷的,张家的人只有柳秀秀会怕冷,但柳秀秀与李家小妹一起睡。至于王山田,他要烧就烧,不烧也应该冻不死。
二人脱了鞋子上炕,隔着小茶几。张邦元一阵交谈之后,试探问道:“听说王山田来了公子这里?”
“是啊,我见他可怜,便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