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邱的目光并没有挑衅或者威慑,只是司陆没想到一条修行了上万年的龙如此厚脸皮和蛮不讲理。
“如果前辈您能收回对涂山一族的诅咒,只要不违背良心道德,您可以发泄在我身上。”
悦蝉挡在司陆面前:“这是我该承受的,你不要显大奔楼头。”
敖邱看着悦蝉护犊子的模样笑着:“他替你承受责罚你心疼?”
悦蝉眼神坚毅:“敖前辈,这诅咒是您和涂山族的恩怨,请不要牵扯他人。”
敖邱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狐狸,点着狐狸缓缓道:“那就是心疼了,你心疼,不也是对你涂山族长的惩罚么?”
敖邱继续道:“不过想让我收回诅咒也是没那么容易的,毕竟我为这诅咒付出了代价,你涂山悦蝉,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代价……”
敖邱觉得悦蝉迟疑了,果然啊,涂山族也只有他的芷儿才是铮铮铁骨。
只是没想到悦蝉连着话音继续道:“我都愿承受。”
敖邱:“……”这狐狸话怎么还带大喘气儿的?
他伸手指着司陆:“你……在灵墟里侍奉我一个月,你……”他的手指划了半个弧指向悦蝉。
“你是九尾吧,那么……割下来你的一条尾巴。”
敖邱的语气轻描淡写,草原上的微风刮过,尾音被风吹得了无踪迹,好像敖邱从未发声过。
但这句话却像是从而下的掌法,一掌落在司陆的头骨里,砸了一个大大的坑。
“不行!”回过味儿的司陆起身反对:“丢了一条尾巴,悦蝉就再也无缘狐。”
敖邱似笑非笑地扭头看向司陆,瞪圆了眼睛故作惊讶:“咦?你连涂山氏的秘密都知道?”
司陆没有回答,他的确是看过涂山经,但那是当他知道这是海隐道人写的之后才翻看的,毕竟知道了那不是什么涂山族内部的传世之作,就随便翻了翻。
而第一句话就明了,若修狐,必为九尾。
和某山某剑谱的第一句一样,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满满的全是干货,比他们道合观的那本道家先祖遗训的睡前故事地道多了。
正如练某邪剑法必须是宦官身子一样,要成为狐,也必须是九尾之身。
悦蝉的前景无限,腹腔里不仅转着鲜活的内丹,练功也是一日千里。
不出意外,悦蝉一定可以作为一只狐问鼎九重,而不是为了涂山一族献祭前程。
可悦蝉眼睛都没眨,她迅速答应:“好,没问题。”
着,她张开自己的九条尾巴,面对着司陆:“司陆,借你的道合剑一用。”
司陆死死按住剑鞘,没有要给悦蝉的意思。
悦蝉跳上凳子,伸手去拿剑鞘,司陆倏地把剑抬起,悦蝉扑了个空。
“我不同意。”司陆语气决绝。
悦蝉回怼:“我不同意你的不同意。”
敖邱乐在其中地看着司陆把剑举高,悦蝉跳上司陆的背,一人一狐两个晚辈花式抢剑,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灵墟里多少年没这么热闹了。
这时,严纠伦缓缓开口,打断司陆和狐狸的频繁动作:“敖邱,你在冥府呆了多久?”
敖邱脊背一僵,顿时看向严纠伦。
只见严纠伦目光凛冽,刀子似的眼锋似乎要将敖邱剐蹭个遍。
严纠伦没有像司陆和狐狸一样用敬语,因为他知道,这条龙在他面前是个晚辈。
敖邱似乎有些紧张:“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一瞬间,连风都静止了。
狐狸倒挂在司陆肩膀上,卷着腹观望敖邱和严纠伦之间的眼神流动。
司陆也同时在打量敖邱和严纠伦之间的“明”送秋波。
这两个老头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哦,难怪!当悦蝉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老严很熟悉,而且敖邱知道封门印,洞口的液晶态物体还是冥府的弱水,这敖邱十有八九和老严是熟人。
只是这敖邱应该没有严纠伦老年痴呆严重,至少敖邱已经单方面认出了严纠伦。
针对那句贵人多忘事,严纠伦脸皮贼厚:“我确实是贵人。”
司陆白了一眼老严,这是重点么?重点是人家你多忘事!
正此时,端不诉打了一个哈欠,根据他准到炸裂的作息,司陆猜到现在已经黑,但是灵墟里没太阳东升西落,所以依然是光明一片。
敖邱指了指旁边的那间屋子:“司陆跟我在正房休息,剩下的你们喜欢哪间住哪间。”
着,他转身走向了正房。
“司师父……”朱砂难为情的看向司陆,她手里还紧紧抱着生死簿,至少呆在灵墟一刻,她就不能没有这本书。
但是她却不能和严纠伦住在一起,除了人鬼有别以外,男女也有别。